继承王位的人,需要立威,既然话都出口了,裴曦和羽青鸾必须帮女儿立起来。 两人都先放下手头的事情,替女儿铺路。 他俩移花接木,把计划中的太学提前安排上,把太学的轮廓框架、规章制度、重要职位都定好,将最容易出纰漏惹出乱子的地方先替羽九玄铺平了,留下些容许犯错的地方给她练手,从他俩在背后支持、羽九玄出面操办两方面下手,给她竖立威信。 行军打仗是件危险事,羽青鸾都不敢说自己会不会折在前线。一旦她有事,南疆必须靠羽九玄撑着。 羽青鸾愿意将一切交付给裴曦,可裴曦不姓羽,而大凤朝九百多年,羽姓血脉遍布大凤朝每一个角落。她甚至不敢确定,一旦裴曦登上权力顶峰,羽青雀和门郎将们会不会要他的命。 最重要的是,他不爱权势,他想要的是家人、亲情、金子,还有想要一个太平盛世。 她不想裴曦变成她的父皇那样,失去心爱的人后,孤伶伶地守着自己不爱的权势犹如笼中困兽。她很清楚,比起让裴曦当南疆王,裴曦更愿意扶持女儿稳稳前行,那是他们的孩子,是她和他的骨血。 …… 四月,羽青鸾和裴曦抵达金沙河前线大营。 金沙河旁边有座金沙城,唐公的封地,如今已经易主。玄甲军十万大军驻扎在金沙城和金沙河之间,帐篷绵延成片,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裴曦去云南旅游,见过金沙江,不过那是因为江山中泥沙多呈黄色,称为金沙江。 他面前的这条金沙河,是条淘金河,因河里的沙子含有金子而得名。 头一次见到有金子的沙子,裴曦当然要去看看。他到大营后,简单地洗漱过后,便拉着羽青鸾去看金沙河。 羽青鸾不能说陪他去看稀奇,只能打着视巡军营的名号,带足护卫,与裴曦去金沙河。 她听说金沙河的下游路段极为险峻,摔下去会粉身碎骨,也很想去见识一下。 裴曦和羽青鸾骑马出来,他俩主干道往金沙河方向去。 路是以前的旧路,每年进京纳贡、行商往来就走这条路,只有一辆半马车宽,路旁两侧则是庄稼地,如今已经荒废了,成为大军操练的地方。 裴曦骑马,突然就跑出了土路,上了木桥,马蹄陷在了树洞里扭到脚,跪下去了。 要不是他常年习武身手敏捷,只怕已经飞出去了。 他稳住身形,落地,赫然发现身后是极深的悬崖,但凡再往后多退一步就下去了。 这木桥架在一条至少二十多层楼高的裂缝上。裂缝两侧的山崖长满杂草和苔藓,在裂缝的最深处,能看到翻滚的水花和汹涌的波涛,以及被水流冲涮的岩石。 他才发现站的这木桥窄到只刚刚够一辆马车过去的宽度,上面铺的木板年久失修已经有多种损坏,不知道有没有变成随时会断裂的危桥,但……也绝不安全。 这桥,上面一层木板,木板下面架着直径一米多粗的古树树干。这种桥在大凤朝随处可见。 大凤朝的河流多,各地公侯们每年都要进京,而河流多,绕道又太远,便需要架桥。受困于生产力,他们只能找那种长了几百年、几十米长的大树的树干架在河流的狭窄路段、或者是缓流浅滩路段,修成简易桥。这种桥很危险,涨大雨就被冲久了,用久了就腐朽了,需要经常维护,也经常出事。 裴曦的脸都白了,腿也软了。 羽青鸾和裴曦身边的护卫几乎第一时间过去,把他拉回来。 裴曦的内心充满咆哮,尼玛的谁取的名字,这叫河?这尼玛的是峡谷!十几米宽的峡谷,上面铺个简易桥,还护栏都不设一个的,麻绳都不舍得拉两根。它比起独木桥,也就是宽点! 羽青鸾知道裴曦的胆子不大,她都吓得浑身发寒,对裴曦腿软站不稳也不觉奇怪,将裴曦的胳膊搭在肩膀上,掺扶着他下桥,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下。 好一会儿过后,裴曦才缓过劲来,说:“这座桥需要再加些铁索。”他比划了下,说:“这么粗的铁链子架成铁索桥,再加上护栏,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