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曦说:“你继续说。” 羽九玄说:“我身后的护卫先瞧见他,便小声讨论他是男是女。我瞧见他喉结突起,显是男儿,孙密眼瘸,非说是女郎,叫他听见了,便瞪了过来。他抬眼瞪来时,更添顾睁生辉之美,孙密便更觉他是女郎,还问他可有许配人家,说玄甲军中有诸多有官爵的儿郎至今未有婚配……” “孙密的话还没说完,他扔下手里兜售的毛皮,纵身一跃翻过小摊,便扑到了孙密跟前,两人当场拼起了拳脚。孙密的武艺在门郎将乃至玄甲军中都居首位,生生地叫云驰揍翻在地挨了好几拳,孙芳他们见势不对,上前助拳,七八个人,才把他按住。” 裴曦傻了。羽九玄身边的护卫,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长得好看,本事还厉害……裴曦都不想听后面的了。他说:“于是你们不打不相识,交上了朋友?”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他有点心塞。 羽九玄说:“我们人多势众,把他打得蜷在地上抱头缩成团不再还手,我扔给他一粒金锞子,领着人走了。半夜,他避开守卫,房顶上悄无声息地揭了瓦和房棱,鬼一般出现在我的床边,我睁开眼的时候,他的匕首已经架在我的脖子上。他的两腮都被打肿了,像嘴里含了两个大包子,说话都有点含糊不清。” 裴曦无语地看着他女儿,槽点太多,无从吐起。你继续。 羽九玄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当场求饶,告诉他,无论他有多少毛皮,我高于市场价两成全收。他愣了下,说,谁稀罕卖给你皮毛。我便告诉他,我家是做皮毛买卖的,他卖的兽皮品相极好,又为白天冒犯他的事赔礼道歉,为表赔罪诚意,愿与他做长期买卖。他又说,他半夜潜进我的房里,匕首架在脖子上,待我脱困,岂能饶他。” “孙密他们听见屋里说话的声音,踹门进来,数十把弩一起对着他,但凡我有丝毫闪失,他必毙命。他以我当人质,双方对峙半天,最终谈妥,我用我做皮毛买卖的爹向天神立誓,绝不为这次的事追究他,又再与他订了份契书,高于市价两成买他全部毛皮,定下买卖,他又再问我一个问题,为何我手下的武艺都如此出众。” “我便告诉他,我家收的毛皮都卖到玄甲军中,与玄甲军的关系颇为要好。孙密他们是玄甲军中派出来采购的军需官,他看过孙芳的校尉腰牌,半信半疑,又问了我如何看皮毛毛色、价格跟做皮毛买卖的事,见我答得头头是道,故此信了,这才放了我。” 裴曦问:“后来呢?” 羽九玄说:“烟水山里有许多散居的猎户,三五七八户聚集在一起,多则十几户,除了买盐等物什,几乎不下山,也不与外面往来。云驰的母亲原是昭城云武侯府的嫡女。当年,怀公府叛乱,从烟水山往东打,在亲随军抵达前,连下十几块封地,其中就有昭城,父亲平过怀公府的叛,当是知晓的。” 烟水山以冬的那条战乱是严冽负责的,具体情形,裴曦还真不是很清楚。 裴曦看向羽九玄,问:“他告诉你的?” 羽九玄说:“他的母亲已经过世,他们父子都不知道自己他母亲的身份,只知道他母亲是贵族出身,家里已经没有人了。当年他父亲跟十几个猎户下山卖猎物换盐,见到一群人围攻一个提铜戟的贵族女郎,想着救下贵族女郎兴许能挣些钱财,便上前斩杀了那伙奴隶贩子,救了贵族女郎。她是逃出来的,又是在怀公府造反势力最盛的时候,她便跟着这群猎户进了山。她一身武艺,识文断字,颇得猎户们的尊崇,后来相中云驰的父亲,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