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在掌心积成浅浅的水洼,又因手的松怠一泻而下,如此往复。 忽然身侧多了另一个人,那个人越过他将窗子关严,隔绝住了屋外的雨景。 “莫要多吹冷风。” “哦。” “陛下,东西送来了。” “拿进来。” “是。”陈任捧着一个被布盖上的长方形物体走进来,将东西放置在寝殿内室的矮几上。 长布抽开,是一把七弦琴,肉眼得见便知选材考究。 没有什么后天雕刻的花样,所有纹路都是老木天然形成。 颜煜走过去轻轻拨动下琴弦,松沉低缓,余音悠远。 “这是南山先生做的?” “你不是说朕抠门吗。” “这..难不成送我的?”颜煜还是有些惊讶,不知道裴谞这个人是心细还是斤斤计较。 他坐到矮几后的蒲团上轻抚上琴弦,有淡淡的香气袭来。 制这样一把琴少说也得两年,从他骂裴谞抠门开始,不过半个月,裴谞这么快就拿到琴,该不会是抢了别的雇主的吧。 并不知道对方心思的裴谞,跟着坐到了颜煜身边。 “可喜欢?” 颜煜点点头,喜欢这把琴是真的,可不喜欢强抢他人喜爱之物也是真的。 “陛下,王相求见。” “不见。”裴谞面露不满,“问问那老头是不是年岁 太大,该告老还乡了。” “这..是。” 陈任退出寝殿,王骞正在殿外翘首以盼。 “陈公公,陛下怎么说?可能面圣?” 陈任有些难以张口却又不敢不传皇帝的话:“陛下让奴才问问大人是否该…该告老还乡了。” 王骞脑袋一昏差点儿摔倒,幸亏陈任眼疾手快搀扶住了。 “王大人您怎么样?用不用叫太医看看?” “没事,没事。” 严松与孟元里勾结多年,身为一国宰相却没有察觉,是为失职,惩处罢官也不为过,告老还乡已是留了莫大的体面。 “多谢陈公公。” 王骞转身一步一步走下阶梯,背影愈发落寞。 “唉。”陈任惋惜地摇摇头回去复命,进入寝殿还没走过去,一个信筒就被丢到自己脚边。 “告诉王骞那老东西,明日早朝把严松给朕压到金銮殿之外论处,命百官随朕同看。” 陈任捡起信筒应声,连忙跑出寝殿蹬蹬蹬往阶梯下跑。 “王大人!王相!等等!” 王骞停下脚步看过来,苦闷叹息道:“陈公公还有何事?” 陈任缓口气把信筒交到王骞手上,将裴谞的话重复了一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