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悄咪咪踢了萧弄一脚。 坏狗,莫名其妙说他撒娇! 萧弄眉毛也没抬一下,精准地抓住他晃悠的脚踝,面不改色摩挲着,淡淡问:“德王呢?” “回主子。”展戎表情不变,“黑甲军入宫城,与叛军相遇,叛军慌不择路,溃逃撞上了皇城中赶来的大批卫兵,黑甲军未动,叛军先与卫兵厮杀,两败俱伤,属下带黑甲军收拾残局时,找到了德王的尸首。” 德王死得很不瞑目。 叛军被黑甲军吓得军心不稳,皇城的卫兵也因为黑甲军的出现慌忙不已,慌乱之中,他摔下马后,压根儿没人注意到,德王就那么怀着他的雄心壮志与满腹杀这个、杀那个的美好愿望,被乱刀砍死了。 都分不清砍死他的,到底是随同作乱的叛军,还是皇城的卫兵。 虽然其他人看不见,但是被当着几个人的面抓着脚踝,还是让钟宴笙耳尖有点红,使劲抽了抽,没抽出来,正想再踢萧弄一脚,就听到了一阵沉重滞缓的咳喘声。 钟宴笙轻快晃着的小腿一顿,萧弄也松开了他的脚踝,抱着手看向榻上。 枯瘦如柴的老皇帝死气沉沉的躺在床榻之上,似乎是已经醒了有一会儿了,听到了展戎的汇报,才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老皇帝呼吸好像很费力,呼哧呼哧的,直挺挺躺在床上,像是想要起来,却怎么也动不了。 钟宴笙安静地看他挣扎了会儿,才用那把柔软的嗓音为他解释:“方才给你看过了,你好像有点太着急,中偏枯之疾,半身不遂啦。” 声音轻飘飘的,却每个字都沾满了恐怖意味。 老皇帝的脸色泛着股铁青,嗬嗬开了几下口:“田、田喜……” 钟宴笙微笑着道:“田喜公公身子不适,在歇息呢。” 德王意图效仿太子逼宫也就罢了。 连胆小怯懦的田喜也倒戈了? 老皇帝胸口猛然一呛,脑子里突突发胀气血疯狂翻涌的感觉又冒了出来,一股血腥气从胸口蔓延到口中,好半晌,才沙哑着嗓音冷笑:“好、好得很,一个个都……背叛朕!” “你有什么值得他们忠诚的地方吗?”钟宴笙的语气冷下来,嗓音压下那丝口音里的绵软,清亮冷冽,与往日全然不同。 守在门边的展戎不由看了看钟宴笙。 嘶,跟主子混久了,连小公子都变得好可怕哦。 钟宴笙其实是很愤怒的,在萧弄到来之前,他已经握住了匕首,盯着老皇帝的咽喉了。 要不是还有些事情,需要这老东西吐出来,他已经下手了。 这老东西造了那么多孽,逼死先皇后,害死他爹娘,给萧弄下毒,烧死整个东宫的人,吊死定王府的下人,连顺帝与康文太子的死也十有八九是他下的手。 让他一了百了,太便宜他了。 他眼眶微微泛红,抓紧了袖子里的匕首,手指都在发抖,随即就感到一只手伸过来,裹住了他轻轻发颤的手,带有一种安抚意味。 钟宴笙的喉咙有些发堵,隔了会儿才深吸一口气,吸了吸鼻子:“卫绫,你们出去,守在门口。” 卫绫垂首应声,转过身时,有些恍惚。 竟当真有了这么一日,能大仇得报,告慰太子、太子妃与诸位兄弟的在天之灵。 老皇帝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半边知觉,瘫在床上动弹不得,见着萧弄提着剑跟钟宴笙走过来,瞳孔剧烈地收缩,嗓音已经有些含糊不清了:“来人……来人!” 萧弄幽蓝的眼底多了几丝冰冷的嘲讽:“没有人会来了。”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