屑一顾。可惜她最喜欢的那一套话本子被教她的先生没收了。 楚正则把书放了下来,看着她,似笑非笑地道:“你在看的,不是《诗经》吗?” 薛玉润下意识地把手边的《诗经》往身后一藏,然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本是真的《诗经》。她轻咳了一声,立刻撩开帷幔看向窗外:“哎呀一定是快到了。” 楚正则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瞧见雕龙刻凤的石柱——还真叫她说中了,静寄山庄,确实到了。 * 楚正则比薛玉润先下了龙辇,转身向她伸出手。 她将手放在他的掌心,顺着他的力道走下龙辇。 山呼万岁声扑面而来,她立于众人身前,便摇身一变,藏起了古灵精怪的一面。 她是太皇太后亲自赐婚、亲自教导,无可挑剔的未来皇后。 薛玉润和楚正则一齐走到太皇太后的鸾车前,三公主扶着太皇太后先下鸾车,随后,许太后被一个小娘子搀扶着,从同一辆鸾车里走了出来。这小娘子,正是许太后的侄女、三公主的表姐许涟漪。 行完礼,薛玉润走到太皇太后的另一侧去挽着她的手,一齐往行宫正殿走去。太皇太后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满脸的慈爱:“汤圆儿,下赢了么?” 薛玉润一听就知道楚正则提前跟太皇太后打过招呼了,摇了摇头:“没呢,封着棋,到了行宫再下。”她侧首看了看太皇太后的脸色,笑道:“不像您,您气色这么好,一看就是打叶子牌大赢了四方。” 太皇太后笑着点了点头,轻拍她的手,嗔道:“没你截哀家的胡,哀家可不是大杀四方。” 三公主在另一侧接道:“皇祖母今儿赢得盆满钵满,玩得更尽兴吧?”她说着,看向许涟漪:“尤其是表姐,你腰间的荷包都被赢空了吧?” 许涟漪低着头,羞赧地道:“臣女手生,您见笑了。” “空了不打紧,皇祖母会补些给表姐的,是不是?”三公主挽着太皇太后的手撒娇:“儿臣还想跟表姐一起陪您和母后打叶子牌呢。” 原先陪太皇太后打叶子牌的人,总有薛玉润一个,三公主这么说,却是没给薛玉润留下位置。 “补,补。”太皇太后素来疼爱女孩子,在正殿落座,便笑着让宫女去备赏赐。许涟漪恭敬地接了赏赐。 三公主没忍住,微微扬起下巴,示威似地瞥了薛玉润一眼。 薛玉润一落座,宫女就呈了点心茶水来。她正慢条斯理地品着一块新呈上来的糕点,对上三公主的视线,她真诚地道:“殿下也有这糕点,不必看我。挺好吃的,殿下也尝尝。” 三公主一噎,她是想提醒薛玉润,许涟漪也得了太皇太后青睐,太皇太后的眼中不只装着她一个人,谁知薛玉润这般迟钝,一点儿都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 许太后眉心一蹙又松开,脸上仍笑意不断,却眼风凌厉地瞪了三公主一眼。 “汤圆儿说得对,这新糕点确实不错。赏。”太皇太后尝了一块糕点,随手散了赏赐,温声道:“哀家老了,你们母后也忙,你们自去寻旗鼓相当的人玩罢。太后不是还请了几家的小娘子么?” “是。”许太后应声道:“臣妾正要请教母后。静寄山庄今年大修,还要请母后先看过新修的院子,再定夺这些小娘子该安排在哪个园子。” “随你安排。”太皇太后挥了挥手,对这些小事并不在意。 “我跟您请个恩典。”薛玉润亲昵地对太皇太后道:“还让我和二殿下、三殿下住在您身边。” 太皇太后含笑看着她,点了点头。她知道薛玉润这话不是为自己请的恩典,其实是为二公主请的。 二公主的生母是许太后宫里一个只受了一次临幸的洗脚婢,身份卑微,连带着二公主也从不受宠。她三年前出嫁,也三年都未曾来过行宫,也没有固定的住处。不过,二公主很照顾薛玉润,所以她们的关系一向不错。 三公主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许太后笑容不变,道:“臣妾想着,含芷和驸马会一齐来,住在您身边不如住在翠篠轩。虽是旧殿,胜在安静不受打搅,最适宜夫妻。” 许太后见太皇太后没有立刻出声反驳,又道:“至于请来的几家小娘子,不如让她们跟含娇和汤圆儿作伴,也好切磋功课。新修的荷风院明堂广阔,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