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倒是都等在乌篷边上,见到来了乌泱泱的一堆人,皆面露诧异,连忙过来见礼。 德忠已打量过了岸边停着的船,没有画舫,只有两艘乌篷,和一排竹筏。 其中一艘乌篷,明显精心装扮过,虽名为“乌篷”,但篷上漆彩、四角悬珠,三公主没有犹豫就走向了这艘乌篷。 一座乌篷舱内可容纳六个人。 薛玉润数过许家的小娘子们,建议道:“虽然乌篷适宜此处意境,不过,许四姑娘,下次还是备画舫吧。不然,三殿下和许家的小娘子们,刚好能坐满一艘乌篷,就容不下使女伺候了。” 福秋抬起头来,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许家的小娘子们,又恭敬地低下头去。 许四姑娘低声应了一声“是。” “三殿下安危紧要,是故福秋、温柑、绵枨与我和三殿下一道。许四姑娘,既是你来相邀,也麻烦做个向导。这北湖,我还真的不怎么在春日来。”薛玉润笑了笑,点到为止。 然后,她看向其他的许家小娘子:“三殿下身边离不得护卫,须德忠领护卫两人一组乘竹筏,护卫在三殿下所乘乌篷左右,可能要麻烦诸位滞后而行。” “不过请诸位放心,我的使女珑缠会与你们同行,两艘竹筏也会跟着你们。若有危险,珑缠之令如同我之令,护卫也能及时反应。”薛玉润笑容可亲,但说出来的话却不容置喙。 德忠和珑缠立刻依令而行。 薛玉润最后对乌篷上紧张的船夫颔首笑道:“劳驾船家按先前的吩咐行事。”她挥了挥手,珑缠便给两艘乌篷上的船夫厚赏。 薛玉润这才对三公主道:“殿下,请先行。” 三公主听了半晌,一点儿没听明白。她扶着福秋的手,坐上了乌篷,懵懵地看看坐立难安的许四姑娘,又看看薛玉润,皱眉地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薛玉润回首对她莞尔一笑:“带你去游湖呀。” 薛玉润笑起来的时候,太可气了。 仿佛她压根不是那个分走皇祖母和母后关注的人一样。 三公主咬了咬嘴唇,努力满不在乎地道:“哦。” * 乌篷穿过芦苇荡,只能听见竹筏划水与水鸟扑棱翅膀的声音,可瞧不见前方的水路。 三公主盯着看了没一会儿,就皱着眉头抱怨道:“这哪儿好玩了?” 薛玉润看向许四姑娘。 许四姑娘连忙怯生生地解释道:“穿过这片芦苇荡,就能瞧见堤岸上杨柳如浪、春莺啼鸣的盛景。臣女听闻三殿下喜欢作画,这是文人墨客最喜欢入画的盛景,所以才想着带殿下来,从这儿,一路往南湖去,景色由淡转浓。” 薛玉润点了点头。 这理由听着倒很合理,还延长了相处的时间,符合许家人想跟三公主拉近关系的心思。 三公主只在乎她在意的事,扭头就对薛玉润道:“你看,我就说她先前在说谎。我最讨厌这种寡淡的画,也不必由淡转浓。一听就知道,许姐姐没跟她们说过。” 薛玉润颔首:“许姐姐确实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许四姑娘深深地低下头去,语调惊恐不安地道:“臣女安排失当,请殿下责罚。” “行了。”三公主不在意这种事,摆摆手:“来都来了。” 许四姑娘连忙谢恩。 薛玉润没说话,瞧着乌篷撞开芦苇荡,外头的柳色露了一点影子。尔后,渐渐从线变成片——的确如许四姑娘所言,堤岸杨柳如浪,是文人墨客喜欢入画的景色。 薛玉润的视线移向两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