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大叫一声。 君先生被我吓得胡子都抖了一抖,瞪我道:“干什么?一个姑娘家总是一惊一乍成何体统。” “怎么这么快的呀……”我皱着脸,将筷子啃得咯吱咯吱,内心十分纠结。再看君卿,只见他微垂下头,默不作声盯着桌面,果然是一副忧愁怅惘的模样。 君先生观察我两,问:“怎么,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我看看他,再看看君卿,短暂的思考之后,直起身清清嗓子,指着君卿道:“是阿卿啦,他今日要同一个朋友见面。” 君先生一愣,转脸看向君卿,君卿则是茫然看向我。毕竟这已不是我两头一回在君先生眼皮子底下纯靠眼神交流信息了,他立刻领会了我的意思,但碍于不能说谎的处世原则,只能扭捏着低头不语。 但这并不妨碍君先生自行脑补,只见他露出讶异又惊喜的表情:“阿卿在这里……有朋友?” “怎么没有,小时候认识的朋友,”我语气遗憾,敲两下桌子,“看吧,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见面叙叙旧,没成想还没有见到,又得分别了啊。”一边胡诌,一边在桌下用力掐君卿的胳膊。 君卿面色僵了僵,看看我,再看看君先生,犹豫道:“祖父……” 君先生却露出激动神色,连连应声:“好好好,这倒是没什么,那咱们就明日再——” “哎呀!”我又一声大叫。 君先生刷得扭头,对我横眉怒目:“说了多少遍,姑娘家端庄些,不要总一惊一乍!” “明日也有朋友要见啊。”我指指君卿。 君先生再度愣住,片刻,一双眼竟隐隐泛起泪光,望着君卿:“我竟不知,我孙儿都交了这许多好友了,”说着抬起衣袖拭了拭眼角的泪,叹息道,“果真是长大了,岁月不饶人呐……” 在君先生眼中,君卿由于生来残疾又自小没了母亲,性情内敛不善结交,少有亲近的朋友,因着这般缘故他才每年带君卿出门游历,还鼓励他论经修道以宽宥心胸,如今会有这般情态很能理解。 君卿推着轮椅上前,握住君先生的手,面露不忍:“祖父,其实我……” 我忙干咳两声,止住了他的话头。 “不打紧,左右无事,咱们晚几日再走也没什么关系,”君先生微笑,目光幽幽望向门外,良久,忽然叹息般低声道,“只是怕叨扰了主家。” 我愣了愣,随着他的目光望去,与客院一墙之隔的便是那偌大一池红莲,可以想见此刻莲池上蜻蜓点水,蝴蝶穿花的如画美景。 我默默打量君先生,不知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才突然着急带我们离开,想起那日苏剑知故意说给我听的话,分明是在打君卿的主意,既然能故意说给我听,想必早前也旁敲侧击过君先生,如今看来,君先生定是态度果决地回绝了他。 君卿是君先生唯一的亲人,是他的命根子。 想到这里,便有些后悔方才编出的那番谎话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