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了我,那她会对师姐说什么? 对仇人之女,还会说什么呢? 师姐闻声转过身来,嗓音低沉而慵懒,恍惚间,有知晓一切又毫不在意的姿态:“你说什么?” 我深深看着她,有那么一瞬,似乎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命运,恨我的人要我死,爱我的人要我活,我和她的结局,其实早在很多年前就定好了。 就像华婴教主和慕星楼。 “没什么。” 我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出了房门。 这天晚上不出意料没有睡好,最后干脆起身在房中踱步,夜光虚投进窗来,倒映在桌上陆离的树影,忽然就很想弹琴,但此时练琴必扰人清梦,搁在雪域山庄我管他娘的,但搁在隔壁的人身上,吵醒了又不知会发生些什么,最后只能郁结地坐在床上盘腿打坐,在心中默念经文。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恩怨,就有解不开的情仇,虽说我十分理解并赞同,且积极规劝自己成大事者必得目光长远,不要动一时恻隐之心,搞不好恻隐就变成了悲剧。可另一面,我心里又十分清楚,对我等这样的悲观主义者来说,目光放远,万事皆悲。 我呼出一口气,觉得白坐了这老半天。 第二日醒来,果然已日上三竿,朦胧印象里似乎有侍女来敲过门,大约是得不到回应便走了。我坐在床边整理了一下思绪,感觉昨夜翻涌的心绪都如黎明的潮水,在日光升起的一刻悄然褪去,只余岸滩上零星几许砂砾,觉得如此甚好,又想到还有很多不可告人的事要做,立刻精神抖擞起来。 临出紫园之前,不着痕迹地去隔壁房间瞅了一眼,发现房内寂静无声,当是一早就离开了,王府的侍卫统领,也不是个闲职,当然,忙死最好。 心安理得吃完早饭,径直去了西园,用君先生的乌鸦送出几封信,又将柳二呈上来的信函一一看过,和小白义愤填膺斗了几回嘴,再同君先生心平气和下了两盘棋,得到一句棋艺见涨的夸赞,这一番忙碌完,窗外日头已是正午。 仲春过后,太阳一日比一日滚烫。我掐着时辰,慢悠悠踏进阿莹的院落,然后一条九节鞭迎头劈来。 伴随一声惊叫,我闪身躲过鞭子,袖子一抖,手背上便添了一条九鬼爪,将九节鞭一圈圈缠住,而后用力一挣。阿莹往前踉跄一下,连忙一个空翻站稳,而鞭子也早已脱了她的手。 长长的鞭子断成九节,掉在地上。 我收起袖中暗器,笑道:“不好意思啦,郡主,打坏了你一条鞭子。” 阿莹双目炯炯,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没事,你方才那个,是什么?竟然如此厉害。”说着跑来扒我的袖子。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