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悦耳空灵,乍听之下似与普通的琴没什么不同,但只有拨弦的人才能感觉到,此琴的琴弦既柔又冷,十分矛盾,而且,还隐隐透着股不寻常的妖邪之气。 然而我却心下一松。这就是绮望。 没错,只有最了解华婴教主的人才知道,她的琴从来就不是乐器,而是杀器。慕星楼给她的聘礼,原本就是一件武器,而不是世人所以为的风雅物什。也不怪大家想不到,毕竟谁又会知道,一生潇洒出尘的雪衣老人,最后一件作品竟是个嗜血之物呢? 等察觉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勾起了嘴角,还有过于专注而显得有些狂热的目光。 “看来花花很喜欢啊。”南阳王微微笑着,只是片刻功夫,他的眼神已流露出些许困倦来。 我镇定地抬头,矜持微笑:“王爷既说这是绝世的名琴,我又怎会不喜欢呢?” 他笑了两声,点头道:“喜欢就好,这就好……” 我冷静地看着他的眼皮一点点垂下,在话音落下的刹那,我的手指也动了起来。 门窗紧闭,四下里一片寂静,琴音如水流淌,慢慢地,又化作云雾,与案上浮沉的暗香密密匝匝地缠在一起,严丝合缝地融为一体,而后,悄无声息地潜入人心。 南阳王已彻底闭了眼,我手下不停,下巴轻抬,看向君先生。君先生面容冷肃,两指稳稳搭在南阳王的脉上,视线相对时,对我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我盯着椅子上已陷入昏沉的人,柔声开口:“王爷可知‘绮望’的来历?” 椅子上的人闭着眼睛,语气平缓道:“自然知道,这是琴仙雪衣的遗作。” 我端详他的脸,不放过一丝一豪的表情,又问:“这琴,王爷是怎么得来的?” 他眉心微皱,顿了顿,答道:“是……我夫人,她一直在找这副琴,好不容易找到了,又要把它毁掉,被我拦住以后,她就把琴交给了我。” “你可知道,她为什么要找这把琴?” “不知道。” 琴弦亲密地贴在我的十指上,任我拨拢抹挑,我绷紧指节,内力绵绵不断从指尖流出,淌出的音律也渐变诡异起来。 整间屋子密不透风,仿佛一个严密的四方封阵。 我嘴角一点笑意,缓缓道:“不知王爷和王妃,是怎么认识的?” 椅子上的人眉眼微舒,下一瞬又重新皱起来,几次三番,终开口道:“我遇见她,是在扬州,苏家。” 话到此处停住,我眯了眯眼,道:“还有呢?” 他却紧蹙着眉,似有些抗拒地摇了摇头,眼皮颤抖着,连带着整个身子都战栗起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