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仗着陛下的宽纵,三分颜色他就敢上大红,管他几成真,先告上一状?” “由来宫闱秘闻,大多捕风捉影。只是这贼咬一口,入骨三分啊。这件事,不用坐实,只要解释不清,钟离王的前程,就算断送了。” 越卧云和吴伯埙都在众人之外,都是一言不发,也都是一样的心事重重。 越季和吴双由越大夫人和吴大夫人领着,都到了乾清宫外,太监传旨,一个一个进去,余人宫外等候。 越季放脱了唐氏的手,跟着进门去。 只见承平帝和太后一左一右坐在炕桌两侧,左下首站着祝斗南和祝北赫,右下首是祝北觐独立。 祝北觐如今任着宗人府的左宗人,涉及皇家内务,他在场倒也不稀奇,只是吴贵妃却未见踪影。 越季跪倒行礼,然后坦然起身,正对上祝斗南投来的目光。那一眼中饱含着无奈和歉疚,不该将她拖进这脏污泥沼。越季坚定地略一点头,放心,我不在意,也不畏惧。 “好了,大庭广众的,就别眉来眼去了,知道你们两个私交匪浅。” 祝北赫的语气十分轻佻,一入耳便如同浑身滚过无数苍耳,让人难受万分。当着皇上和太后的面,此举实在是太过失礼,祝北觐皱起眉想要呵斥,越季却立即回击: “世子你先声夺人什么意思?如果我撇清和钟离王的关系,就无法让人相信昨日我们两个的确是在一起;如果我承认和钟离王交厚,又会让人怀疑我不惜谎言包庇,对不对?” 祝北赫没想到她这样毫不避忌,倒也一怔:“你……呵呵,想不到,堂堂国公小姐,竟然是这样不知廉耻为何物,凤翔公好教养啊。” “怎么,不是‘姿格绝异,独出千朵;巾帼精英,更胜须眉’么?’” 听到这句,祝北赫脸色微一变:“你……” “你前阵子隔三差五给我送来的那堆情信,我倒还记得一些佳句,世子自己倒不记得了?是不是您疏于文墨,连情信也是由府中伴读捉刀代笔,就更别提指使他们无中生有、颠倒黑白了!” 祝北赫前阵子一心想跟越家联姻,的确是命手下人搜肠刮肚写出不少酸文情书,无奈都是石沉大海。后来又经过重阳那一晚,他算是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没想到如今被越季当众揭出来,当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放肆!”祝北觐忍无可忍,“你身为女子,却于这宫闱重地大放厥词,粗言恶语、放浪形骸,若是容你如此,宫规礼仪何存?若再不收敛,重罚不怠!” “话糙,理不糙!我身为女子直言不讳你视为不当,二位世子身为男子,一唱一和两面夹击我一个女子,便就恰当么?” 祝北觐心里一凛,他一向是瞧不上祝北赫为人的,也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联手对付祝斗南,这时却怎么不由自主地同他站在了一线?当即住口。 越季的心直口快是众所周知的,可像今日这般咄咄逼人倒也是前所未见,看来是动了真气了。 太后这时方慢慢开口:“小月季,别急、别气,管他旁人怎么说,你只实话实说,万事,还有皇上和哀家做主。” 第15章 有眼不识金镶玉 越季听闻此言,跪倒在太后座前:“佛曰:‘发大乘者,不见男女,而有别异’。昨日,我与钟离王恰好都去寺中拜佛,偶然相遇。佛前何来男女之分?我又有什么可顾忌的?” “越小姐的话,实在不足为凭。”祝北觐道,“重阳之夜,众人皆见,钟离王与拱卫司指挥使廉大人刀剑相向。所为何故?难道是钟离王与廉大人有旧怨?” 说到此,他停顿一下,看向祝斗南。祝斗南一直不语,闻言缓缓抬起头来,目中冷光流动,却一闪而逝。 祝北觐接着道:“并非如此。彼时,钟离王初从北地归,与廉大人素昧平生,之所以交手,是为了补救那朵月季花,借花寓意,向越小姐示好。而其后,钟离王便造访凤翔公府,过从渐密……” 越季实在听不下去:“这跟我同殿下的过从有什么关系?我越季说一不二,敢对佛发誓,所言不虚!” “那都是你的一面之词!”祝北赫也已缓过气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