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说,别说一位王爷,就算寻常男人,一腔热情被那样当众驳回,肯定是有伤颜面外加伤心,他近来频频往后宫中去探太后,一定是心里郁闷,想找人排揎。爷爷还说,今晚上太后请你进宫,他也在,可是男女有别,不好私会。你若是有心修好呢,就提着他送你的那盏灯,若无心呢,就提别的灯,远远的,就可看见。 亭台错落、花香馥郁,已到宫后苑。 不知怎的,今夜苑中一片漆黑,唯一盏月季灯明亮,还散发着淡淡幽香。 石亭之上,吴贵妃立在粗大的亭柱后。 下头的那点灯光忽然晃起来,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忽明忽暗。 吴贵妃一声冷笑。 旁边的宫女轻声说:“当真是这样。” “蚊虫趋光。而且那盏灯的灯烛是用特殊香蜡所制,虽然好闻,但气味极易吸引蚊虫。他说,当初,还为此担心过,后来想着正月十五天气尚寒,蚊蚋未活,这才将它送出去。也真是费心了。” 宫女听出吴贵妃语中的酸意,道:“可惜,如花似玉的一张脸,叮成个肿猪头,明日自然不能赴百花宴了。王爷的这一番巧计,都是为了称您的心,对您,岂非更加费心?” 作者有话要说: 请继续耐心等虐渣 第23章 尤云殢雨小汤山 “受了几番戏弄还不曾起疑,未必是殿下手段高超,而是她们对您深信、心仪。” “对啊。”祝斗南不动声色地向王晨婴侧了侧身,“比方你对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我便从来都深信不疑。” 王晨婴笑了:“殿下……晨婴注定这一世对您效忠,这样的甜言笼络,您今后大可省了。” 祝斗南笑着叹了声:“唉,什么时候,你也才肯信本王的话呢?” 一个下人进来禀事,祝斗南附耳听了,挥了挥手,道:“他总算是回来了。” 王晨婴脸上惯常的笑容凝了一凝,随即化开,仍是笑,却并不同了:“哦?” “我先去。”祝斗南说着便转身出门去。 王晨婴在他身后走了几步,到门口,仍望不到什么,停下了脚步。 高瞻正迎面过来:“殿下——” 祝斗南与他擦身而过:“等着。” “可是臣有重要……” 祝斗南一步不停。高瞻眼巴巴直到他转过弯去,才敢啐了声,一个江湖人,能有什么急事,急得过自己的?偏偏殿下就是对他另眼相看。 “拿到了?”祝斗南从北极星手中接过瓷瓶,看也没看,撂在一边,“怎么去了这么久?我不是对你说过,若是太费力便算了,这边还有多少正事等着你去办。对女人,费银子尚可,费心神,不必。” 见北极星毫无反应,祝斗南笑着拍拍他肩:“教你这些做什么?你又用不到。来,坐。” 北极星站着没动:“鞑靼进攻榆林,越侯战死,怎么回事?” 听到这个祝斗南笑容一凝:“这说来话长。” “我沿北边边关而返,沿途遥望关外,见鞑靼军汇集不散,徘徊不定,不像有退兵之意。” “嗯,现在的确有这样的传言。所以我才急着等你回来,跟你共商大事。” 祝斗南见到越季时,她用块大头巾将头脸都包了,在鼻子下面打个结儿,只露出双滴溜溜的眼睛,活像是个半夜偷鸡的乡下蠢贼。 他硬是将憋住的笑吐成长长一声叹,向前一步,像是要伸出手,低道:“让我看看。” “没事了没事了。”越季摆摆手,“好得差不多了,只剩几个小红点儿,怕失礼于您,才给遮上了。” 祝斗南便适时收手:“我知道七小姐爱惜容貌,不愿别人见到花容微瑕,所以才没立即来探,直捱到今天。都怪我,那日若不是突有边关急报,便不会失约……” 果然越季立即问道:“什么急报?” “你看你,总是这么性急。”祝斗南笑着拿开她想往自己脸上抓挠的手,“忍着些,别落下疤。现下相干的衙门都已收到军报,自有安排。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说这些的。” 越季忍不住脸上的痒,还是用手背蹭了蹭:“不过是被小虫咬了几个包,就这么难忍,您说,当初,我六哥被炸伤的脸……唉,被虫子咬了几日就好了,六哥的脸,永远也没法好了。不怪您的,谁会料到百花宴之前他们把花都搬到一处,怎么能不招虫呢?我又恰好经过那里,是老天在罚我,罚得这样轻。” 祝斗南也不多说什么,拿出一个小瓷瓶:“给你的。” “这是什么?擦脸的药么?已经不用了。” “可不能乱用的。我还记得,你在菩萨面前祈求,想要找到灵药璞真膏……” “这是璞真膏?” “别急,听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