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季忽然一声惊叫,想要往后躲,可祝斗南伸过来的手已经捏住她下颚,让她动弹不得。 他下手其实很轻,可足足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声音都变了:“放手!” “我告诉你,我宁愿被那鞑子野人抽一千个耳光,也不愿意让你碰一下!”见他不为所动,她一掌使劲儿打过去,“给我放手!” 这一掌结结实实拍在他肩上,可就像打上一截木头桩子,祝斗南眼都没转,非但没松手,反倒微用力。 手下发出极轻的一声骨骼交错声。 越季先觉脸上一疼,瞬时便舒爽多了。 这回不等她伸手拂落,他已拿开自己的手:“少说话……” “怎么,怕我把你那些好事都给抖落出来?放心吧,我知道现在这里是谁说了算,好汉不吃眼前亏,不怕被你再灭一次口么?我不为自己打算还要为三千和世子打算呢。” “颚骨刚接正,说太多话,容易错位。” 军医背着药箱匆匆忙忙跑过来:“殿下——” “替世子和越小姐看一看。” “可是您?”军医犹豫地看着伤口还在渗血的祝斗南。 越季和祝北觐虽然看着狼狈,但却似乎没什么严重的伤。 祝斗南道:“去吧。” 越季经过祝斗南身后时,见他肩胛处衣服一大片殷红,还在扩大,肯定是刚才自己那一掌震裂了他的旧伤,心里一下子说不出的畅快……慢着,他那么自私谨慎,怎么会让自己轻易受伤呢,低声问道:“他怎么了?” 军医顺口道:“殿下刚刚上阵……”猛然想起祝斗南之命,忙地改口,“没、没、没什么……” 肯定是有什么啊,越季正要追问,一个声音道:“姐姐别来无恙啊。” 对于这种化成灰也难在她面前伪装的,一身小太监服实在是毫无用处,看着王晨婴,越季的心一沉。 炎热的夏季里,这副年轻貌美的融融笑脸却令人脊背生寒。如果说祝斗南的虚情假意处心积虑都是为了谋夺皇位,那么这个女人的目的是什么?是因为沉迷儿女私情而甘为祝斗南充当附膻之蚁?未必见得。猜不透的人,往往令人更加不安。 王晨婴笑着咋舌:“啧啧啧,姐姐怎么这样不知爱惜自己?看你这副憔悴模样,腮是肿的,嘴也是歪的。姐姐你又别无是处,现在连脸都保不住了,今后的日子,可真教人担心。” 祝斗南在一旁听得清楚,低呵道:“够了!” 王晨婴立即笑道:“也不要紧,不是有人家千辛万苦为您求来的销肌水么?一定能够销魂更胜往昔。” 任她笑得甜,越季还是听出了甜里头渗出来的酸,不过这对狗男女之间的里勾外连,她半点兴趣都无,让她感兴趣的是,王晨婴竟然知道销肌水的事,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以往,越季对销肌水十二分重视,一直随身带着,又因为它效用被传得太吓人,所以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现在拿出来一层层打开,拔开小木塞子,又摘下自己簪子在里头沾了沾。 “这么好的东西,耳听为虚,你自己试试看吧!” 王晨婴只觉得脸上一疼,被簪子尖儿划出一道细痕。 “你——”她刚惊叫出来便挨了一耳光,当即惊怒交加,捂住脸,“你敢打我?” 越季哈哈大笑:“打你?是为你好。你当这是什么滋颜养肤的好宝贝?还销魂呢,那是销毁。只要伤处沾上一点,不出半个时辰必定皮脱肉烂脸面全毁,想保住你的花容月貌,赶紧回去多找几个劲儿大的抽他个七七四十九耳光,说不定能把郁住的药都给抽出来。” “这……”王晨婴死盯着军医,颤声道,“这是真的?” 军医道:“若这当真是传说中的销肌水,便不是危言耸听。” 没有不爱惜自己容貌的女子,王晨婴转头便跑,忽然停住脚,捂脸转过头来,恶狠狠的:“你这歹毒女子,早晚让你越家全家死个精光,尤其是你那老不死的爷爷……” 祝斗南打断她:“王晨婴!” 当着他的面,王晨婴硬是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一顿足而去。 “呸呸呸呸呸!”越季道,“一咒十年旺,我爷爷我全家都好着呢。”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