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道:“走,去瞧瞧!” 差役们打起精神,也顾不得在王村长家里搜罗东西,大步向村头第二户人家走去。 …… 与此同时的薛家宅院里,安安静静。 薛灵栀实在困得厉害,她洗漱过后,将耳坠喜服等物好生收拾起来,准备入睡。 她听从李婶的叮嘱,并不吹灭喜烛,任其彻夜燃烧。 迷迷糊糊刚要睡着,便忽然听到一阵砸门声。 小狗汪汪汪叫了起来。 薛灵栀睁开眼,疑心自己听错了。那群人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可能再回来?或许是隔壁的声音? 翻了个身,她决定不予理会,继续紧闭双目,试图入睡。 不想,房门却被人从外面猛然推开。 这回不可能听错。 薛灵栀悚然一惊,霍地睁开眼睛,一把拉开床幔,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见进来的是张公子,薛灵 弋 栀暗松一口气,继而又低声埋怨:“你干什么呀?不是说好了分房睡的吗?” 竟然还推门进来,门栓都拦不住他。 不对,外面砸门的人不是他。 他只是推开了房门而已。 薛灵栀彻底惊醒过来:“是不是那些人又回来了?” “嗯。”赵晏低声安抚,“你别怕。” 薛灵栀也没注意到他说什么,急急忙忙去找衣衫穿上。 ——她现下还只穿着寝衣呢。 然而张公子却不知发什么疯,竟脱掉了自己的外衫,随手丢在了地上。 震惊之下,薛灵栀几乎忘了手上动作:“你,你要干什么?” 她不是在做梦吧?外面有人在砸门,他竟然在这要紧关头脱衣服? 不是,这种情况下,他难道还能睡得着? 赵晏面无表情,动作极快,甚至扯了一把白色中衣的衣领,露出一大片胸膛。 薛灵栀瞪圆了一双眼睛,感觉自己的思绪有些混沌。 就在此刻,外面“砰”的一声响,显然是大门被撞开。 紧接着,传来一声咒骂:“他娘的,门后放的什么东西!要摔死老子吗?” 薛灵栀已没心情细想张公子的怪异之处,忙着低头穿衣。 说来也怪,人在慌张的时候,越着急反而手脚越不听使唤。薛灵栀平时穿衣不慢,可这会儿每个手指似乎都有自己的想法,不太受她控制。 脚步声杂乱,汹涌而至。 一群人闯进来时,薛灵栀刚勉强穿上外裙。 赵晏没让她起身,直接将床幔放下,他则坐在床畔,堪堪将她挡在身后。 众差役一进房门,就高声怒骂:“聋了吗?没听到我们在外面叫门?” “我们,我们在忙,没来得及。”赵晏站起身,讪讪一笑。 新房并不算小,但骤然闯入这么一群人后,显得一下子拥挤了许多。 几个差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视线最终落在新郎身上。 不远处的喜烛散发出暖红色的光,新郎看上去,勉强能称上一句五官端正,但眉眼局促,气质平庸,看起来老实巴交还胆小,离京城来人声称的姿容绝代也差太多了。而且,此刻他衣襟散开,胸前肌肤显露无遗。 灯光下,分明可以看到,新郎胸前并无伤痕,只有几道新鲜的红痕,像是刚被人抓出来的。 帐子里的新娘抱膝而坐,一动不动。 喜服就扔在地上。 众差役虽不曾亲眼目睹,但几乎也能想像出方才发生了什么。 战况如此激烈,绝不可能是身受重伤之人,自然也不会京中禁军要找的那个人了。 他们早就说了,雒水支流多,途中经过好几个县,村镇更多,那人未必就在永宁境内。 偏生京城来的那群人事多还难缠,非要他们找,偏又给不出具体的画像。分明是在为难他们。 “官爷?”新郎不明就里,小心翼翼地看着差役。 为首的差役一脸嫌恶,招呼兄弟们:“晦气,又白来一趟,走了走了。” 到底是不肯空手,他们临走又将桌上的一对石榴摆件儿塞进了袖中。 这群差役来去匆匆。 薛宅很快又重新恢复了宁静。 赵晏并未立刻离去,只稍稍整理了一下中衣,掩盖住胸前。 ——方才薛姑娘离开厨房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差役们要找的是尸体或是来历不明的重伤男子。薛姑娘的确不曾说出他。——当然也有可能她根本没想到他身上。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