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牵扯进政治漩涡之中。 “罢了罢了,不如西去,不如西去……”玄奘在心里喃喃念叨。 从昨日到现在,这个念头一直在玄奘脑海中盘旋,这几年游历天下,再回长安,心中疑虑更盛,各地法典不一,所述有异。 直到昨日,玄奘猛然醒悟,西去天竺,方能解惑。 历史上的玄奘是在一位胡僧的鼓动后下定决心西行取经,但这些念头早已经深埋在他内心深处。 沙弥补充了句,“是东山寺来人。” 玄奘立即想到了昨日那位丰神俊朗的少年郎,“请进来。” 不大的客房内,李善盯着低头顺目的玄奘,微笑道:“见禅师神色忧虑,眉宇不畅,小子今日特来为禅师解忧。” 既然知道这条鱼儿想要什么,李善自然不会让它脱钩。 “解忧?”玄奘头也不抬,叹道:“昨日回城,听闻唐军于河北大败,淮安王、李世绩仅以身免,薛万均、薛万彻兄弟被俘。” 李善心里一惊,李世绩就是后来的英国公李绩,他记得《资治通鉴》有过这样的评价,李靖、李绩二人,古之韩、白、卫、霍岂能及也。 能和李靖、韩信、白起、卫青、霍去病相提并论,却败的仅以身免,李善喉头动了动,刘黑闼居然这么猛! 沉默了会儿,李善幽幽道:“如此一来,兵力愈发不足,裁撤寺庙势在必行,仅东山寺,一旦裁撤,立提府兵百人。” “而东山寺是查验的第一座寺庙,如若禅师轻轻放过,只怕圣人不悦,圣人本就喜道厌佛……” “小僧拟今日请辞。” “禅师真要西去?” 如此迅捷的回答,虽是问句,但却带着确凿肯定的意味,玄奘终于抬起头,仔细的看着面前的少年郎,长叹道:“心思机巧至此,想来昨日已入施主彀中。” 李善像是没听到似的,接着说:“从长安启程西去天竺,由天水、兰州,过瓜州越玉门关,西域更有高昌、阿耆尼诸国,过碎叶城,攀库什山,千里戈壁、茫茫草原,路途艰险……” 事关西行,玄奘聚精会神的听着。 “即使诸国许通行,不被突厥掳掠,也不遇马贼盗匪,三五年亦难抵达。” “更何况如今突厥时而南下,若你他日归来,圣人命你细述诸部落详情,以便军用,你肯吗?” “一旦西行,十之八九难抵天竺,更难生还。” 玄奘的神情没有一丝动摇。 “我有办法。”李善不打哑谜,直接了当的说:“昨日的确做局,但经书的确来自天竺,小子能让禅师安抵天竺,但请禅师放过东山寺。” 看玄奘狐疑神色,李善轻笑道:“绝无虚言。” 玄奘垂下头,暗暗咬牙,正要说话时,门外有小沙弥禀报,“开阳县男、杜学士来访。” 玄奘刚迎到门口,外间已有问话传来。 “昨日查验东山寺,禅师与其主持论佛,不知结果如何?” 说话的是昨日同去的那位青年,看向迎出来的玄奘,他站在门口处,笑道:“不过昨日所见那两偈句倒是大有意味,想必那位主持亦精通佛法。” 昨日在东山寺一直黑着脸的中年人立即反驳道:“早已查验,东山寺被山脚朱家沟村民所占,众僧无一通佛法,甚至主持亦无度牒!” 两人争论不休,玄奘只默默听着,而里面的李善有点坐立不安……这两位昨日同行,但听这争辩,似乎对裁撤寺庙有着截然相反的态度,放在武德年间这个特殊时期,这让李善有着不详的预感。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