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人手倒是够,只是大雪,夜间又难视物,可能要等到明日晨间。” 刘黑闼点点头,“让亲卫将干粮都送过去。” 转头再次看向永济县,刘黑闼在心里想,唐军提前烧毁永济桥,无非是想将自己向贝洲北侧驱赶……既然唐军想这么做,那自己就不能如他们的意。 永济县南侧的简陋军营中,外围的斥候均吃饱穿暖,精神抖擞,营地里,士卒们点起篝火正在取暖,县城内送来大批的热汤、肉食、草料,再加上魏县大胜,军中上下士气正旺。 重新归于李道玄麾下担任亲卫的范老三正大大咧咧的说起此次能分多少田地,不过他实际上已经下定决心,带着还剩下的六个弟兄投入李善门下。 往里面看了看,范老三捧着碳火进去添了添炭盆,营帐内诸将正在议事,行军长史薛忠笑着指了指范老三,“你此次功劳不小,待回京后,必有重赏。” 时至今日,众人都已经知道,当日就是李善下令出击,范老三生擒欲谷设。 范老三摸了摸脑袋,知道自己没开口的资格,只憨厚笑笑退了出去。 “当日殿下便是让他们护卫怀仁南下,就让他跑一趟吧。” 李道玄和程名振、王君廓转头看来,片刻后李道玄将一封信递了过去,“送去馆陶,李郎君亲拆。” “是。” 等范老三顶风冒雪抵达馆陶,将李善从温暖的被窝中叫起来的时候……后者的起床气相当的严重。 前世值班,最烦的就是被人叫起来……如果不是值班,最烦的就是手机铃声,这一世好不容易不用承受这些了,没想到一年多之后,还要遭受一次。 揉着睡眼,裹着衣服坐在屋子里,李善无精打采,一旁的今日黄昏才赶回来的马周,对面是听闻消息过来的李楷,正拿着信细看的是被李善让人哄起来的凌敬。 凌老头儿显然也有点起床气,呵斥道:“这等事自然是他们做主,半夜送信回来作甚?” “刘黑闼北窜越馆陶至少大半个时辰后,追军才启程,居然双方都在永济县周边顿足……难道这场大雪,威力恐怖如斯?”李善慢吞吞的说:“刘黑闼居然没有连夜逃窜?” 李楷揉着眼睛,“年初洛水大战之后,刘黑闼三日两夜窜入恒州……” “断了永济桥……刘黑闼却顿足,没有沿永济渠北上去清河县、清阳县,从清河过江……”马周对贝洲地形了若指掌,想了会儿才说:“刘黑闼是怕逃不掉……不对,他想在永济县附近渡河?” 李善上下眼皮子都要打架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程名振在信中说的够清楚了……这可真是个人物!” 凌敬微微点头,“程名振当年在夏王麾下名声不显,但文武双全,乃是山东第一流英杰。” “刘黑闼必是在永济县周边,使人连夜搭建桥梁,试图渡河西返洛洲!” 李善的脑袋已经垂下来了,刘黑闼又不傻,这是唯一的解释。 如果沿着永济渠一直北上,再也没桥梁能渡河了,刘黑闼要一直到清河县附近才能渡河,再西进转入洛洲……而且还是在唐军一路追击的情况下。 如今天降大雪,鬼知道能不能跑得掉……就算能跑得掉,刘黑闼麾下这些残兵败将还能留下几个? 而且如果时日一长,拖个三四天,好吧,魏县战事的消息都已经传到洛洲了……鬼知道刘黑闼去洛洲会不会一头撞在包围圈里? 其实最关键的地方在于李善和凌敬曾经细致的分析过,刘黑闼接下来最可能的选择只有两个,其一是再次投靠突厥,再次做突厥人的狗……不过经历这次大败,突厥未必会再重视他了。 其二,在唐朝和突厥之间存活,做一个类似高开道、苑君璋、梁师都那样的小型割据势力。 有机会就南下侵扰,碰到唐军讨伐就北窜入草原,托庇于突厥部落。 所以,当这封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