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曾经提起,觉得这少年郎很是眼熟。 虽然已经证据确凿,但裴淑英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失望、愤怒、鄙夷、怨恨,各种情绪在心中混杂,她突然想,自己和南阳公主,到底谁更惨呢? 难怪那日南阳公主神色颇为古怪,她肯定知道内情,难怪那个朱氏那般无礼…… 裴淑英不是裴世矩,她在确定事情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是,自己才一岁多的儿子居然不是嫡长子。 当年新婚才半个月,李金才举族皆亡,丈夫幸运的保住一命流放岭南,自己独守空闺十多年。 十多内内,裴淑英也想过很多很多,她能理解李德武另娶,毕竟全族唯其一个男丁了,怎么可能不留后? 但等到李德武急奔入京,破镜重圆,是信誓旦旦的告诉自己,虽然另娶,但并无子嗣。 被欺骗的而至的愤怒稍稍褪却之后,裴淑英心里充斥着失望、鄙夷。 丈夫为什么要隐瞒已有子嗣? 当然是为了攀上河东裴氏这条大粗腿……为了权势富贵,抛妻弃子算得了什么? 这就是自己等了十多年才等来的丈夫。 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而降,雨点击打在头顶的瓦片,汇集后从屋檐处落下,滴滴坠落,裴淑英无意识的盯着被雨水笼罩的院子,脸上泛起苦笑。 自己居然还想让儿子拜其为师……难怪那日少年郎神色古怪,丈夫知晓后惊慌失措。 对了,父亲那日惊闻也同样有些失态……这说明,父亲是知情人。 想到这,裴淑英深吸了口气,转身问:“为何父亲会举荐李善任代县令?” 顿了顿,裴淑英嘲讽道:“如今朝中皆赞许父亲识人之明,择才之能不弱当年。” “难道李善在雁门建功立业,对父亲,对你,对我是好事吗?” 这是裴淑英难以理解的地方,丈夫抛妻弃子之后,难道还会为李善筹划入仕,甚至求到裴世矩那儿? 这不可能! 李德武心中五味杂陈,半响后才艰难的开口,“岳父虽多年居洛都、江都,但论知晓突厥,世人少有相较者。” “虽如今马邑小胜,但突厥必然卷土重来,他日破雁门,代县必遭突厥大掠……” 话说得够清楚了,一旦雁门被攻破,李善八成会战死在代县,就算侥幸逃回,一门双相的裴也有足够的能力让李善光芒不再。 等于说,这次裴世矩举荐李善,是驱其入死地。 裴淑英神色冷淡,低着头想了会儿,原本她还以为丈夫在外间为李善筹划,但细细一想就知道不可能,因为父亲是插手其中的。 驱其入死地,这倒是说得通……但裴淑英突然嗤笑道:“当年你抛妻弃子,托庇裴门,并无必要杀妻杀子。” “只是你没想到李善名声鹊起,扬名关中、山东,你心胸狭窄,自然难以相忍。” “置于死地亦寻常。” “你无心胸。”裴淑英的声音压过了淅淅沥沥的雨声,“但父亲绝非无量之人!” 李德武用诧异的眼神打量着妻子,平日温婉,从不问外事,没想到今日见事明利。 “你凭什么能说动父亲?” 长长的叹息声在门外响起,手持油伞,但身上满是湿漉的裴世矩无奈的看着投来清冷眼神的女儿。 裴淑英没有行礼,面无表情的开口,“父亲不想解释吗?” “解释什么?”裴世矩收起油伞,苦笑道:“这厮抛妻,为父早知,却不知其弃子,若是早闻,必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