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裴世矩并不反对,如果自己败了,有秦王殿下、平阳公主在,李善应该不会对裴淑英动手,如果自己胜了,有平阳公主在,也能护得住朱氏。 李善曲起手指敲了敲桌案,“既然言明,那就不要再有阴诡之举,否则就不要怪晚辈不讲理数了。” 这显然是指前日裴淑英在东山寺巧遇朱氏,裴世矩摇头道:“此时老夫事先并不知情。” “裴公若是如此说,那晚辈也只能说……”李善面无表情道:“他日裴府炊房混入砒霜,必然与晚辈无干。” 怎么可能是巧遇,母亲每个月都是初一去东山寺上香,同时拜会南阳公主,而东山寺位于东山,必须要经过日月潭,裴世矩在庄子里是有眼线的。 这年轻人实在是不讲武德啊,裴世矩暗暗腹诽,前日夜间炊房闹出的动静让他也颇为忌惮,想了想才道:“不会再有,但不可告知。” 这是李善能接受的,在日月潭埋个眼线,即使是裴世矩也很难办得到,怎么可能就这么说出来? 不过这也是今天李善登门拜访的主要目的,咱们各施手段,但不准玩阴的,否则就别怪我不讲规矩了。 李善正要告辞,裴世矩突然道:“听闻灵州大捷?” 第一千零四十章 你死我活 李善忍不住感慨道:“灵州军的确在贺兰大败梁军,但裴公……” 李善实在有些意外,自己是灵州军前任主帅,旧部嫡系遍布军中,虽然自己没有刻意去打探,但按道理来说自己应该是第一批知道军报的人。 今日在城门外遇见来报捷的信使,之后就直接来了裴府,而裴世矩今日轮休是没有上衙视事的,知晓灵州大捷那就必定不是通过信使,说明他在自己之前就知道了战报。 只是一句话就让对面的青年想了这么多,虽然是敌手,但裴世矩也有些好笑,解释道:“老夫不知贺兰何地,只昨日黄昏听太子提及,薛万彻于怀远破阵。” 噢噢,原来是前一场战事,李善有些尴尬,裴世矩突然觉得有些无聊,自己与这位青年交锋了那么多次,每一次都没能成功,现在在嘴上讨些便宜有什么意义呢? “赵国公确为名将,此战或能毕其全功。”裴世矩随口道:“但只怕战后要被调回长安。” “或许吧。”李善不动声色的随口敷衍。 “需知晓乃是太子殿下举荐苏定方继任灵州道行军总管。”裴世矩嗤笑道:“数月来,陛下几次试探,无非就是为此。” 李善苦笑了声,当日秦王举荐窦轨,实际上是反向逼着太子举荐苏定方,从而使秦王一脉的将领能实际掌控关内道的兵权,但没想到在这儿出了漏洞,自那之后,李渊开始怀疑自己与东宫暗中有来往……李渊决定战后调苏定方回京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想了想,李善摩挲着下巴上的短须,“薛万彻、冯立应该不会回京吧?” 太子能依为腹心的将领并不多,李高迁的能力是个问题,罗艺虽然依附东宫但毕竟隔了一层,很多事不太好说,而薛万彻、冯立是绝对忠于李建成的,而且在能力上也足够出色。 李善在心里琢磨,以自己打听的消息来看,舅父好像也很得太子信重啊。 “且待老夫一试。”裴世矩如此回复,其实两个人对将来的局势发展都有着相似的预估,很多事情在面对面的私人场合下没有必要隐瞒什么,也隐瞒不了什么,“陛下虽厌弃太子,但不会即刻易储,此战落幕之后,如淮阳王、李客师、段志玄诸将都会回京,陛下理应不会拒薛万彻、冯立回京。” 的确有道理,李渊既然不准备立即废掉太子,那就不会太过刺激东宫。 “此二人均为良将,若是折损在夺嫡之中,实在……” 裴世矩叹道:“若是秦王得胜,太子嫡系难道不也是被一扫而空吗?” “不至于此。”李善嗤笑道:“太子是不会也不敢以程咬金、秦琼、尉迟恭、段志玄为将的,但秦王是敢以王珪、魏征为相的。” “此非秦王有雅量。”裴世矩哼了声,一方的基本盘在军中,一方的基本盘在文臣,怎么能想比呢。 李善没吭声,歪着脑袋回忆,历史上李二还真的没有大开杀戒,太子、齐王的子嗣全都干掉了,妻妾女儿好像都没杀,之后薛万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