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常听戏文里说‘英雄不问出身高低’。想来爹爹学识广博,有真才实干,当今又是个不看重门第唯才是举的英名之主。倘或爹爹真入了圣人的眼,咱们又何必担心这些个。” 赖大两个心中一动,不免又起了两分期望。赖瑾继续说道:“昔日汉朝大司马卫青不也是平阳公主的驾车奴,后来还不是名垂千古,万人敬仰。想来只要自己有真本事,又能遇见个像汉武帝那般英明无铸的君主,父亲的才能定然不会被埋没的。” 赖瑾说到此处,有意无意的看了眼众位喧嚣嬉闹的人群,笑眯眯说道:“依我看,当今圣上绝对是比秦皇汉武还要英明的君主,定然不会委屈父亲这样的贤德之才。” 赖大和赖二两个一听,饶是知道赖瑾童言无忌,也忍不住微微一笑,略微宽了心胸。 正在此时,人群中陡然发出一阵振聋发聩的呐喊声,声音响彻云天,直冲九霄。一阵钟磬鼓乐声响自远方隐隐传来。赖家众人连忙垫脚看去,只见长街尽头缓缓走来一群骑着高头大马,身穿赤罗青缘地圆领朝服的两榜进士们。一个个玉树临风,意气风发,顾盼神辉,当真是应了那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赖家众人一眼便看见了落后状元一个马身的赖尚荣。退却了早晨出门时还穿着的进士长袍,已经换了一身赤红官服的赖尚荣显得愈发英挺俊秀,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浓浓的书香墨彩,少年得志。众人看在眼中愈发激动,赖瑾双手拢在嘴边,扬声尖叫道:“爹爹好帅啊!”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赖尚荣同时转头,于千百万人中寻到了赖家众人的身影。唇边弧度忽的加深,赖尚荣甚至学着赖瑾的模样冲着这边挥挥手,霎时间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尖叫,众人将篮子中的鲜花丝巾等物齐齐向赖尚荣身上抛洒。赖尚荣一时不妨被鲜花丝帕砸的略微迷住了眼睛,低头用手蹭了蹭之后,冲着赖瑾等人赧然微笑。人群中又是一阵尖叫声,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闺阁少女特有的尖细嗓音。 一旁的状元和榜眼两人见状,相视一笑。榜眼略微无奈的说道:“尝听人言御街夸官,最受欢迎的便是状元郎和探花郎两位。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那状元郎闻言,朗笑着取笑道:“今年之风采探花郎一人占尽矣。谁让我们两个垂垂老矣,不必赖贤弟年少风流啊!” 自古寒门子弟读书苦,两榜进士到白头。今次的状元和榜眼两人俱已过了不惑之年,虽然胸中诗书比之赖尚荣要厚了几分,气质也都是儒雅大方,沉稳温和。但光从皮像上看确实比不上才二十四五岁的赖尚荣。尤其后者自小养尊处优,一帆风顺,那身上一股子书生意气挥斥方遒,自然也不同于饱经风霜挫折大器晚成的中年儒生。相比较起来自然是前者更受人待见一些。 赖尚荣闻言,立刻低笑着谦逊几句。他们三人将来可是都要入翰林为官的,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更要相处得宜才是。 那状元和榜眼两人对于赖尚荣的家世略有耳闻。知道其背靠功勋世家荣国府。虽然士林中人对于这些个仕宦功勋之家都没什么好感,但不能否认其人脉强大,势力雄厚。兼之赖尚荣同前科探花林如海关系莫逆,隐隐有师徒之宜,听说和京中几位清流大儒关系也都不错。要人脉有人脉,要名声有名声,如今科举名次又这么好,来日若再得了圣上青眼,平步青云指日可待。这样的人自然叫人乐得结交。 于是两方人马你有情我有意,刻意结交之下,自然其乐融融,不过一会子便称兄道弟起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