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的打量一番,见那秦钟果然长的眉清目秀,面如傅粉,更难得一身气韵风流,腼腆含糊,更有一种闺阁小姐的娇怯柔弱。 赖瑾向来是不喜欢这样的气质,不过看在贾宝玉眼中,那却是再好不过的。当下拉着秦钟的手,与秦钟并肩坐着闲聊。一时秦氏过来,张罗着众婆子摆酒果,口中不断嘱咐道:“我兄弟生得腼腆,比不得宝叔叔赖叔叔两个见过世面。倘或一时间言语不妨头冲撞了二位,可千万看在我的情面上,别同他计较。” 贾宝玉自然是大包大揽的叫秦氏放心,秦氏又嘱咐秦钟几句,这才转身出去陪凤姐儿并众姑娘们不提。 这厢贾宝玉拽着秦钟的手温声细语的问话,赖瑾则坐在一旁默默吃着瓜果点心。一时觉得有些无聊,便起身说道:“屋子里地龙有些热,我出去逛逛。” 贾宝玉闻言,立刻起身问道:“大冷的天儿,你要去哪儿?” 赖瑾随意回道:“去前院儿,瞧瞧我二爷爷去。” 宝玉听了,方不理论。 一时间赖瑾出了书房,顺着抄手游廊逶迤行至前院,中途恰碰上脱空耍懒喝的一身酒臭的焦大。这会子避也避不过去了。赖瑾微微皱眉,只得站身说道:“见过焦大爷爷。” 那焦大喝的醉醺醺的,醉眼朦胧的打量半晌,开口说道:“是赖家小子啊!” 赖瑾颔首应是。焦大口里不三不四的说道:“听说你父亲如今考中探花,也是官家老爷了?真是……一家子忘恩负义的王八羔子,当年你焦大太爷同主子在战场上拼杀的时候,你爹还不知道在哪个娘胎肚子里窝着。要不是我背着主子从兵荒马乱中逃出来,这府上哪有今日的富贵。这会子连个奴才也成了老爷,竟叫你焦大爷爷给他磕头。” 赖瑾听得直皱眉,却也不好同一个成日家破罐子破摔不管不顾的老爷子计较。只好装作没听见,转身就要避过去。岂料焦大骂的不尽兴,竟伸手拽着赖瑾的胳膊不让走,嘴里依旧不干不净的混骂,只说贾府上下忘恩负义,赖家上下也贪恋主家的富贵,阿谀拍马,不过是一个后院儿女眷的陪房,因惯会巴结奉承,如今竟比贾家正经儿的奴才还得用…… 赖瑾听得不耐烦,只得开口说道:“焦爷爷说这话我听不明白。我只知道主辱奴死,当日焦爷爷同老主子上战场,本身职责就是护着老主子安危。既如此,不论是找东西给主子吃也好,背着主子逃窜也罢,都是应当应分的。难道就因为战场上情况有别,你竟能忘了自己的本分不成?其后老主子是嘉奖还是别个,做奴下的也只有承受。岂有为了这种事携恩图报,反过来威逼主子的?” 依他所见,焦大从当初一等一的风光到如今的落魄,全都是咎由自取。朝廷皇帝家还忌惮功高盖主,挟威自重的,何况是寻常百姓家。焦大仗着自己那点子功劳,就不把贾家的各位爷儿们主子们放在眼里,成日家除了抱怨牢骚就是吃酒买醉,正经活计不干,只知道埋怨主子们待他刻薄。却不想想这等子呼喝叫骂的奴才,哪家主子敢倾心使用? 说句不好听的话,就冲着焦大成日口没遮拦的肆意谩骂,当日建功的那点子情分也都给磨没了。也就是荣宁二府上对奴才向来宽厚,倘或换个规矩森严些个儿的世家,焦大这起子人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这厢焦大没防到赖瑾小小年纪,竟敢郑重其事的指摘他的行事。微微一愣,旋即大怒道:“你是个甚么东西,不过是那起子巴结富贵的哈巴狗儿肚子里流下的下流种子,如今竟也敢在你焦大太爷跟前儿使主子性儿。别说是你,就是你爷爷,你爹,有一个算一个,谁敢和焦大挺腰子。府上的正经老爷们都待我客气三分,你也不过是个奴才秧子下的小奴才罢了——” “焦大!”从前院儿陡然传来一声喝骂,赖升并赖升家的带着几个身高力壮的小子匆匆赶来,上前将赖瑾抢入怀中,冷笑道:“平日间我不理你,是看咱们同为一等人的情面。如今你也太不尊重了些,竟然同我们家八岁娃娃撒气使性儿。你又当你是个什么好东西。” 说着,立刻吩咐众小子们道:“还不给我插下去。省得他污言秽语脏了主子们的耳朵。” 众小厮齐齐应是。将口中不断喝骂的焦大压去马房不提。 这厢赖升拍了拍赖瑾的后背,开口问道:“没吓到你吧?” 赖瑾摇头,低声说道:“倒是没什么。只是焦大爷爷这性子也太刚硬了些。” 赖升冷哼道:“他这哪里是刚硬,不过是胡搅蛮缠瞎起浑罢了。同一个八岁娃娃仗腰子,亏他也舍得那张老脸。要不是瑞珠路过的时候陡然碰见去寻了你二祖母,你二祖母又寻了我来,恐怕你在他手上吃了亏。” 赖瑾闻言,这才发现赖升家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大丫鬟,也是身裹绫罗,头插珠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