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着烛火,梁嬿一手握住赵千俞受伤手掌的手指,一手用银片蘸了些药膏涂抹掌心伤口,“和人赛马也受伤,这事是不会是赵千珩所为?在武宗帝面前加害你,你那五弟胆子真大。” 赵千俞目光凝在梁嬿身上,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认真回了她的话,“杀心早已起了,兵行险棋罢了。” 银片挑起绿豆大小的药膏,梁嬿低头涂药,脑子里忽地冒出一个想法。 她惊讶又惶恐地抬头,不想却迎上了赵千俞凝着她的眸子。 梁嬿错愕一阵,握住银片,稍稍埋下头去,到嗓子眼的情绪被一看压了些许回去。 她握了握银片,抿唇道:“倘若是赵千珩下手害马匹失惊,他是想让你从马匹上摔下?进而让你摔伤了腿?” 梁嬿随便猜测猜测,话说出口后,她觉得自己说得甚是正确,重重点头,继续道:“对!害你从马背摔下,最好是摔断腿。如此一来武宗帝有诸多事情不能交给你,便将目光放在赵千珩身上。赵千珩自然而然就能接手本应交给你处理的事务。” 说着说着,梁嬿被这想法惊了,一股气蹿上心头,纤长的手指紧紧攥住银片,气愤道:“赵千珩心肠竟如此歹毒!” 摔断腿? 赵千俞眉眼微沉,道:“我外祖父、外翁、舅舅、表哥皆为从戎之人,单枪匹马于马背上取人首级不在话下。我初学骑马时,舅舅教了我如何控制马匹,马儿受惊时该如何处理才能将伤害减到最小。长公主竟认为我从马背上摔下来会摔断腿,我在长公主眼中便是如常人一般?” 赵千俞不悦,梁嬿担心他是好事,但竟把他想得如此弱。 梁嬿蹙眉,气得恼他,“本宫跟你说正事,你瞎想也要有个度,你想哪去了!” 被梁嬿一吼,赵千俞不再执着,回到正题上,道:“父皇令人查清此事,但我猜想恐怕查不出什么名堂。” 梁嬿继续上药,银片带着药膏轻轻点在赵千俞磨破的掌根上。 她看着都疼,对赵千珩的恨意随之而来。 赵千俞是她的人,只能受她的欺负,旁人休想伤到他。 “本宫也要他尝尝从马背上摔下的滋味。” 赵千俞食指落到梁嬿娇艳的唇瓣上,道:“打打杀杀不能挂在嘴上,杀生的念头不能留在长公主脑中。” 梁嬿别过头去,别开她唇上的手指。 放下涂药的银片,梁嬿双手捧着赵千俞面颊,垂眸看着他,道:“赵千俞你听好,你是本宫的人,本宫没准许你受伤,你便不能受伤,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要从赵千珩身上狠狠还回来!连带他设计害你跌落山崖一事,一起还回来。” “虽然本宫还没有完完全全原谅你,但你从进了长公主府那刻起,就已经是本宫的人了。” 梁嬿轻轻揉了揉男子面颊,跟对待十七时一模一样,道:“你听到没有?不准让赵千珩再害你受伤。” 两人一个坐在榻上,一个坐在榻边的绣墩上,赵千俞就这般被梁嬿捧着面颊,仰头望着略微生气的梁嬿。 他喉间生出痒意,想要把梁嬿拥进怀中的念头只增不减。 喉间滑动,赵千俞嗓音干涩,回着梁嬿,“好。” 担心得之不易的原谅机会被梁嬿收回去,赵千俞重申,给梁嬿定心道:“等事情平息,我便送淼淼回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