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要跟我们为敌了。”苏令德轻轻地感慨了一声。 玄时舒还没来得及安慰她,便听苏令德又“嗐”了一声,继续道:“反正与我们为敌的人也不少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玄时舒一噎:“我还没来得及安慰你,此事你做得极好。你自己倒是已经想得很开。” “想不开又能怎么办?”苏令德摊开手:“王爷,你算算我们这一路遇到多少糟心事了。之前你还信誓旦旦地跟我说,我和宁儿是一定不会出事的呢。” 她是早就将土庙的事翻过一页,才能如此随心地说出来。 她不在乎了,他才能安下心来。玄时舒将手中的书往腿上一方,闭着眼就往后躺:“王妃,我好像有些头晕脑胀。” 一碗药递到了玄时舒的嘴边:“王爷,您该喝药了。” 川柏的声音十分谨慎小心。 玄时舒嘴一抿,睁开眼冷漠地看着他。 苏令德站在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王爷不会还等着人来喂吧?要不,我给川柏添个勺子?” 玄时舒接过药碗,无奈地看向苏令德:“我醒来才不过一日。” “那我可难过了不止一日。”苏令德想也没想,张口就驳道。 玄时舒微愣,唇角勾了勾:“原来王妃这么惦念我。” 苏令德瞪他一眼,眼睛滴溜一转,轻轻地“哼”了一声,抱臂道:“因为我向来都心软,便是小猫小狗病了,我也会难过的。” “是吗?”玄时舒将温凉的药一饮而尽,淡笑地看着她:“那王妃的耳朵,又红什么呢?” 苏令德瞪大了眼睛,唰地遮住了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呢?” 她不信。 “那肯定是因为天气太热了。”苏令德斩钉截铁。 她话音刚落,玄靖宁就蹬蹬地从船厢飞奔而来。他睡得很沉,直到此时才醒过来。他一醒来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好,就直奔玄时舒和苏令德而来。 玄靖宁很关心玄时舒,但想亲近却又不是很敢亲近。他还是下意识地紧贴着苏令德,小脸一扬,身体一下就绷紧了,他紧张地道:“你的脸好红,你、你也发烧了吗?” 玄时舒莞尔,哈哈大笑。 * 然而,这世上向来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玄时舒的大笑和苏令德的脸红,都无法越过高山远水,递到应天城里去。 皇帝同时收到了曹峻的密信和苏令德的陈情。 只不过,苏令德的陈情奏本在朝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摄政王余孽杀人放火已经震动寰宇,更何况大案未结,他们居然还敢刺杀涠洲王,致使涠洲王昏迷不醒!此等恶行昭彰,若不严加遏制,势必会令天下人心惶惶。皇上,此事紧要,请务必严令涠洲王沿路各县,派兵相护。涠洲王切不可再出丝毫意外啊。” 程丞相言辞恳切。他是两朝老臣,对局势看得十分明朗。 如今皇帝登基五年,实际掌权三年。短短三年,他还没能在众人心目中树立起牢不可破的帝王威仪。 摄政王余孽如此猖狂,势必会让人觉得,是皇帝无力执掌权柄,哪怕摄政王死了,皇帝还要活在摄政王的阴影之下。 皇帝紧握着奏折,他的神色藏在冠冕的珠帘之后。珠帘随风而动,他脸上便也忽明忽暗,让人看不清他眸中的真意。 李卫尉走出行列进言:“既然摄政王余孽如此猖狂,涠洲王合该返回应天城,等肃清摄政王余孽,再赴支叶城寻医问药。也免太后和皇上忧心。” 众人摸不准玄时舒真正的病情,李卫尉此言,有人附和,也有人反对。 唯有上位者,至始至终一言不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