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车上,钟聿也忍不住要夸她,“之前linda也问过我,说你是不是做室内设计的,怎么懂这么多。” 这次别墅改装的过程中,梁桢给了很多意见和建议,起初linda也只是照着她的意思去改方案,后期都快变成梁桢自己画图直接给她确认了。 梁桢笑了笑:“很早之前我有个心愿,就是自己能够给自己盖一栋房子,自己设计布置,不需要多大多豪华,但从结构到内饰都必须由自己亲力亲为,包括里面的摆设,桌椅,到用的每一根筷子,每一只花瓶,所以我选修过室内设计,也学过一段时间家居设计。” 她说到这又回头看了眼豆豆,小家伙陪着逛了半天,大概累了,已经不声不响一个人在宝宝椅上睡着。 正午的阳光照在他脸上,可见细小的绒毛。 这种感觉实在太好,好到她敢把藏在心里的奢望说出来。 “最好房子前面还得有个小院子,一半做花圃,一半做菜园,四季有新鲜的蔬菜瓜果,日日有娇嫩的鲜花,然后再找一良人相伴,养一到两个孩子,看朝夕日落,最后一起变成老头老太婆。” 钟聿将车速放缓,没转身看她,但也知道此时她脸上应该带着温柔的笑。 他问:“那现在呢,还有这个想法?” 梁桢摇了下头:“没有了。” 钟聿蹙眉:“你这想法也不难实现啊,怎么就没有了?” 梁桢低头揪了下手指,“可能是年龄越大越看得清现实,知道很多想法过于理想化了。” 她所要的四季瓜果,花香满屋,应该也都只能是梦想里的事,人活这世上有太多无奈和不甘,为利,为名,为很多想要或者必须要的东西。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很多自己无法决定的事,比如出生,父母,还有命运。 梁桢转念又想到梁国财的事。 “对了,昨晚你喝多了,都没机会跟你说。” 钟聿开着车,“嗯,什么事?” 梁桢之前答应过他,在一起之后无论发生什么彼此都必须坦诚,她昨晚也慎重考虑过了,这事没必要隐瞒。 “梁国财昨晚找过我。” “梁国财?”钟聿还花了两秒思考这个人是谁,想起来后脸色发沉,“你爸?” “嗯。” “昨晚什么时候?” “寿宴上,他去了酒店,被保全拦在了门口。” “他找你做什么?要钱?” “嗬…”梁桢自嘲般地笑了声,“算是吧,当场开口要五十万。” “五十万?那倒还不算贪心。” “是么。”梁桢捞了下头发看向窗外,“数目听着是不大,可一旦给他开了这个先例,他还会一直纠缠。” 梁国财的尿性她太了解了,贪得无厌,毫无人性。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梁桢捧住脸揉了下,靠在椅子上重重吐了一口气。 “还没想好,但他要求三天之内给他答复。” “要不给呢?” “不给?”梁桢苦笑,“那估计他会干一些恶心人的事。” 钟聿跟梁国财并没怎么接触过,所以了解不多,但仅从上次他光天化日抢梁桢钱包的事就能看出,确实是个无赖混蛋。 “这事你甭管了,我来处理。” 梁桢愣了下,“你?你怎么处理?” “反正你别管了。” “……” 梁桢跟梁国财一直势如水火,这些年处得跟仇人似的,可在外人眼中两人毕竟是父女,所以这事处理起来还是有些棘手。 钟聿考虑了一下午,觉得还是得亲自出面比较合适。 梁国财那天晚上从梁桢那里拿了点钱就直接去了天水街,找了个足浴店住了两晚,醉生梦死到第三天中午才回皮罗巷。 还是之前一直住的那间招待所,拎着一瓶没喝完的烧酒上楼,半醉半沉地摇晃着身子,在走廊上还撞了个小工,骂骂咧咧还怪人走路不长眼。 小工赶着出去干活。 “老不死的大白天就喝成这样,早晚死在外边。”小工骂了一句就走了,也懒得跟他计较。 梁国财嚣张地冲着人背影唾了一口,哼着小曲推开自己那屋的门。 走进去,屋子里乱糟糟。 “哟,又换人了啊……” 屋子里横七竖八摆了好几张床,三天两头会有不同的人住进来,梁国财只瞧见靠窗站了一男的,他喝得稀里糊涂也没仔细看,以为是新搬进来的租客,嘴里嘀咕一声就一头栽倒在靠墙摆的一张单人床上。 钟聿走过去,喊了声:“梁国财!” 梁国财嘴皮子张了下:“啥?”眼睛却没睁。 钟聿忍受着这屋子里的酸腥气,拿脚踢了下他挂下来的腿肚子,“梁国财,起来!”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