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些陡,白天走的时候倒不觉得,这会儿月黑风高,地上还有积雪,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好不容易爬到半山腰,两边墓碑开始密集起来。墓园里也有路灯,可两盏路灯之间的距离隔得很远,稀稀拉拉的灯光起不了太大作用,反而将整片布满坟墓的山头照得更加阴森。 风吹得枝叶哗哗作响,周遭除了风声和墓碑之外好像什么都没有,又好像什么都有。 梁桢自小怕鬼,此时脑子里已经开始播放各种画面,一千个声音在冲她嘶叫着赶紧扭头下山,此时她开始后悔没有打电话叫丁立军陪着一起过来。 脚底软了下,梁桢停了下来,扯松围巾努力往外吐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眼,黑漆漆的石阶好像看不到尽头。 梁桢用手搓了下发僵的脸,真想掉转头就走,可是心里又有不甘,大半夜开了一个小时车赶到这,不让她上去看一眼怎么私心。 咬咬牙,继续前行,走了大概有七八分钟,原本拿在手里照明的手机开始响,突兀的铃声在死寂一片的墓林中显得更加瘆人,梁桢都没顾得上看来电显示,直接在屏幕上划了过去。 ”喂……” 那边没立即说话,而是很明显地顿了下,隔了两秒才开口:“怎么了?” 梁桢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出来的声音有多颤,她重新把手机从耳边挪开看了眼,唐曜森的来电,她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声音,“没怎么。” 唐曜森那头大概听到了这边的风声,又问:“还在外面?” “嗯。” “人找到没有?” “没有……啊……”伴随而来的是她一声尖叫,或许是毫无防备,也或许是叫声实在太大太尖锐,唐曜森头皮都跟着麻了下。 “怎么了?”他赶紧问。 然而粱桢那边没了动静。 唐曜森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喂,粱桢。” ”粱桢???” 他一连喊了好几声。 粱桢吃疼从地上爬了起来,看清刚才从墓碑后面窜出来的东西只是一只黑色野猫,被猛地扼住的喉咙当即松了一口气。 ”粱桢,说话!”手机里传来唐曜森略显焦虑的声音。 粱桢拍掉膝头的雪和烂泥,把手机从雪地里捡了起来。 ”抱歉,刚摔了一跤。”尽管她已经让声音听上去尽量正常,但唐曜森还是听出了端倪。 “你人现在在哪?” 粱桢拍了下膝头上的泥和血,“我在外面。” “到底在哪?”唐曜森的语气听起来已经不大好。 粱桢刚被吓了一遭,心里本就害怕得要命,她老实回答:“华亭墓园。” 唐曜森的思绪似乎断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你一个人?” “嗯。” “你一个人???” “……” “你疯了吗?这么晚一个人去墓地找他?” 他知道粱桢有多怕鬼,以前在电视上看到一点吓人的鬼神场景晚上都能吓得不敢一个人睡,现在却独自去墓地。 唐曜森真是又气又心疼,“现在马上给我下山!” 粱桢当然不干,“我上去看一眼他在不在就行。” “若不在呢?” “不在的话我起码也能死心。” “有什么意义?” “没有意义,但我不能放着不去管!” ”那他呢,自己父亲的追悼会说走人就走人,说撂摊就撂摊,留你忙前忙后替他收拾烂摊子,他还故意关了手机,他多大了,还是当年那个刚满二十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唐曜森也来了脾气,说话自然不大好听。 粱桢被他一通吼得怔了怔,但很快就反击:“他小孩儿也好大人也好,那也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没权利干涉,也不需要你干涉!另外谢谢唐先生这几天对我的照顾和关心,我心领了,但也烦请你以后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尽量跟我保持距离!” 粱桢也不客气,洋洋洒洒说了一通直接怼了过去,怼完将通话掐断,气鼓鼓地开始重新往山上走。 这边唐曜森也是被她气得够呛,这死丫头是好赖话都听不懂,油盐不进,可转念一想,他到底还是不甘多余心疼。 以前她连恐怖片都不敢看,那会儿有段时间她住在他郊外那栋老洋楼,晚上如果一个人的话都必须亮着全屋的灯才敢睡,现在却可以为了钟聿半夜进墓园找人。 女超人吗?呵,还真成女超人了。 或许是跟唐曜森吵了一架,原本极度恐慌的心情反而被稀释了一点,后半程路倒没那么害怕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