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绵绵,带着一丝凉意,后山起舞了,而许琅就撑着雨伞站在父母的坟墓前面,久久无言。 坟墓不大,他清明节的时候回来过一次,打理了一次父母和外婆的坟墓,而现在坟墓上已经长满了荒草。 以前,叶度在的时候,许琅父母和外婆的坟墓,永远都不会长草,总是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而现在,叶度已经离开家乡一年多了,没有了那个小丫头的存在,自然没有人来打理这些。 看着已经枯萎的荒草,许琅蹲下身去,缓缓地清理着这一切,一边清理,他一边想着叶度,不知道,叶度那丫头在离开家乡之后去了哪里,又在做什么,这一年在外面过的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 其实,对于叶度,许琅还是很放心的,虽然从小的时候,叶度就喜欢跟在自己的屁-股后面,脆生生的喊着琅哥哥,但是,许琅知道,别看叶度那丫头看起来很黏人,其实,她一直都是一个有自己主意的人,如果叶度是个没主见的人,她也不会在离开张家庄的时候,不告诉许琅一声,说走就走了。 只是,每每想到,叶度在离开家乡一年多以后,居然没有跟自己联系一次,他难免有些担心,甚至有些责备。 因为下雨的缘故,再加上现在是秋天,泥土比较松软,这些荒草清理起来很方便,没多一会儿,原本荒草遍布的坟堆已经被许琅清理干净了。 双手沾满泥土的他,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一切,喃喃自语道:“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到底是谁啊?该不会是我双胞胎的兄弟吧?” 辽阔的后山,没有任何人回答他的问题,回应他的只有那淅淅沥沥的雨声,山林当中偶尔传来的动物的叫声,还有那秋风吹拂山林的风声而已。 许琅是孤独的,是寂寞的,是痛苦的,虽然有舒悦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虽然有刑侦二队那群曾经的同事陪伴着自己,虽然有杜子乔这样的朋友陪着自己,他还是感到孤独和寂寞,每当深夜来临的时候,他要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噩梦,承受着无边无际的痛苦。 在卜子墨案件发生的时候,在那段他被囚禁起来养伤的时候,许琅真的希望自己死了,只有这样,他就真的解脱了,可是,他没有死,还活着,而且还活的好好地,许琅很失望,甚至是绝望,因为活着,他需要继续面对着孤独、寂寞还有痛苦,所以,他在回来之后,卜子墨的案子也接近了尾声,许琅在被调查一番之后,也回到了自己那间父母留下的房子里,整天除了吃就是睡。 其实,在那段时间里,许琅是很颓废的,因为,他发现,自己回来之后,身边的很多人都不见了,侦探事务所里的人不见了,舒悦也不见了,那个叫许埌的男人也不见了,许琅愈发的孤独和寂寞了,所以,在那段时间,他没有去刑侦二队,也没有重新开张侦探事务所,只是躲在家里,躲在那个别人永远都不会进去的书房里面,他就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乌龟一般,把自己锁到厚厚的乌龟壳里,不去看外面的世界。 然而,这一切,都随着张雷找到自己,去了那间孤儿院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牛宏和案件,死了两个人,留下了一个还没有开始懂事的牛经纶,姚文林案件,姚文林死了,留下了一个百来号人的工厂,齐朗案件,齐朗死了,他所在的建筑工地暂时也停工了,后来,牛宏和死了,龚力勤也死了,还死了几个许琅和警方不知道的人,似乎,一切的秘密就因为他们的死而尘封了起来。 921案件,死了更多的人,张雷受了重伤,死了很多本来就无依无靠的孩子。 许琅没有像以前一样,那么的有激情了,他变得有些沉默,有些心烦,有些彷徨,每当他想到那些静静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的尸体的时候,想到酒店房间里,那些睁大了眼睛,眼神当中充满恐惧的孩子的时候,许琅真的迷茫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知道,自己当初选择做警察到底是不是对了,也不知道自己选择离开公安系统,开了侦探事务所的绝对是不是正确的,更不知道,自己以刑侦顾问的身份回到公安系统有,到底有没有做错。 自从许琅受伤回来之后,他一直在想,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到底有没有意义,如果有,为什么每天还有人犯罪,如果有,为什么在s市这座城市还会有人杀人,如果有,为什么罪犯总是抓捕不完,如果有,为什么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他还没有找到当年母亲张兰死亡的真相,不知道父亲许渊到底是不是个杀人犯,还没有查清楚到底是谁残忍的杀害了还没有成年的姐姐许蝉。 每当想起这些,许琅都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的坚持和选择是否是对的。 当许琅第一次看到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的时候,许琅就开始怀疑怀疑自己之前做的一切了。 在许琅颓废的那段日子里,他想了很多很多,他曾经想过以暴制暴,既然有那么多人喜欢犯罪,而警方却只能在他们犯罪之后,才能去逮捕他们,惩罚他们,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选择更加简单、直接、粗暴的办法去阻止这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