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从小到大早看习惯了,他问这句话就是不解怎么会轮到卫祥锦去。 “我自己要去的,”卫祥锦说回正题——这也是他拨电话给顾沉舟的根本目的——时,声音低了一些,话里也没有那种睡不饱的感觉了,“你在京城里头注意一点,是姓汪的,他伯父调职入京,听说要上面有意让他进常委。” 顾沉舟说:“我知道。” 他没有说错,他真的知道——早在两年前的那场噩梦里。 汪博源,春庆市市委委员、常委、书记,中央□委员,当局属意的新任太子,顾家第一次站错队的对象。 恍然如隔世。 挂掉跟卫祥锦的通话,顾沉舟有点疲惫地闭一下眼睛,心中油然升起这样的感觉。 那场梦境给他的结果太过惊心,过程却又太过模糊。 他还什么都没有查到,但梦境里最重要的一次抉择已经悄然而至。 这一次,顾家选择了新任太子,可最后登顶的却是老牌太子郁水峰。 梦境里,顾家为什么选择了汪博源?是因为那场害死卫祥锦又陷害他的车祸,还是因为顾家本身就看好汪博源,又或者现任的太子党并不想接受顾家? 而除了这一次之外,第二次的站错队…… 顾沉舟想到了一点,突地一怔。 从做梦之后,他一直以为顾家是接连两次站错队然后被一撸到底。可是回来了真正接触了这些,他发现自己想得还是太简单了。第一次是站错队不错,可第二次的时候,太子党已经登顶,顾家的常委位置却是被老当政提起来的,是属于老当政及已经失败的新太子党一派。 那会不会,这个第二次站错队,不是顾家站错,而是碍了当局的眼,“被”站错…… 九常委九常委,九分之一的表决权,位高权重还不是自己人,谁能放心? 如果是我站在那个位置,顾沉舟扪心自问,我能放心吗? ——当然不能。 如果是我,只要可能,我也会清除之前的势力放上自己的人。没有什么对错,这就是政治。 所以选择只有一次,这一次不能选错。 不然没有这个理由,总还有另一个理由,没有这一天,总还有另一天。 总要把你搞倒腾出位置来。 “汪博源,”天香山脚下的小院里,顾沉舟坐在餐桌前,指节轻敲桌面,轻声地、反复念叨,神情专注得如同要把这两个名字牢牢刻在心上,“郁水峰。” “汪博源,郁水峰;汪博源,郁水峰……” 汪博源进京之后的动作,比顾沉舟想象得高调许多。 但这并不太难以理解,作为被现任当局属意的新任太子,在老太子已经定了几乎有十年的情况下,他总要做出点什么证明自己的存在。 而在顾沉舟这个三代的圈子里,这样的证明由汪博源的侄子,现年二十六岁的汪荣泽完成。 饭店的选择依旧是圈子里的人经常去的国色天香。 顾沉舟来到国色天香时,被迎宾小姐迎到最里头规格最高的那一栋小楼。 树木掩映的小径里,他在昏暗中轻轻挑了一下眉梢:国色天香里最高规格的独栋楼,在平常一向是做部级官员宴请用途的,现在居然开放给一个三代……可见汪博源要代替郁水峰的“小道消息”,传得有多猛烈了。 走进名叫“夜听风荷”的独栋小楼,被邀请的公子哥在大堂中已经坐得七七八八了。顾沉舟打眼一扫,就在一溜熟面孔中找出了唯一一个生面孔。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