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做前者,就越期待后者;越想做后者,就越流连前者。 就算本身没有酒意,想到这里的贺海楼也有了微醺的感觉。他觉得刚刚烧灼着手指的火苗似乎一下蹿到体内,随着血液的流动在体内四下游走,每到一处,都带来一阵密集的战栗。 “别着急,嗯,别着急,马上就好。”贺海楼自言自语地说道,却在同时从靠着的操作台上直起身,一步一步朝地上的人走过去。 厚重的地毯吸收了足音,贺海楼悄无声息地来到顾沉舟身旁,居高临下地看了地上的人一会,才缓缓蹲下身子。 柔软地发缕从指尖滑过,苍白的脸颊与闭合的眼睑在光影下,除了静谧之外,更显示出了平常没有的脆弱。 他的手指贪恋着顾沉舟的面孔,从对方高挺的鼻梁到柔软的嘴唇,又顺着咽喉直滑到锁骨肩膀的位置。他渐渐的从抚摸变成了搓揉,五指越来越用力,动作也越来越粗暴——贺海楼不是没有这样接触过顾沉舟,事实上,在他们做爱的时候,他几乎摸遍了顾沉舟全身的每一寸皮肤。 或者换个说法:对方身上的每一寸地方,他都用手指和嘴唇、乃至舌头丈量过。 他十分满足,又有更多的不满足。 贺海楼跪坐在地毯上,他的手指已经滑到顾沉舟的衣服里了。薄薄的衣服掩盖不住任何东西,手指与肌肤的每一次接触,都有电流蹿过的酥麻。他捧正对方的脑袋,痴迷地俯下身,将自己的嘴唇按在对方的嘴唇上。 真想要,真想要。 想要对方张开嘴含住他的鸡巴,想要对方吞下他的精液。想要对方打开身体咽下他的东西,想要用精液灌饱对方,想要看这张冷静地、从容的面孔上出现张皇羞愤,出现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他咬住了对方的嘴唇,轻轻一撕,冰凉的腥咸的液体就沾上他的嘴唇和舌尖,手指下搓揉的乳头,也开始发硬发热。 他模糊地笑了一声。 ——差不多了吧? 手里捧着的人似乎动了,又似乎没有动。 贺海楼唇角一弯,索性敛下眼,专心致志地吮吸顾沉舟嘴唇上的裂口。 并不太出意料啊。他无趣地想到。冰箱里的几瓶红酒里,下的药分量都很重,但对方只喝了一口,摔倒下去之前还摔碎了一个杯子,又正好倒在杯子的碎玻璃旁边,看起来理所当然,是不是?那么倒下去的时候顺势再抓一个碎片在掌心内切割刺激神经,听上去也是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嘛—— 他的又一下亲吻力道似乎重了点,连带着被亲吻的人都偏移了一下,不止如此,仿佛因为吮吸血液的关系,他眼角的余光也随之瞥见了一抹暗红。 还真将玻璃握在掌心?贺海楼揶揄地想着,就这点玻璃,可不知道能不能划破衣服呢! 一个念头还没有从脑海里真正掠过,剧痛就突然从手臂上传来,贺海楼猛地吃了一惊,偏头一看,只见一枚长长的钢刺刺进了他的手臂,尾部的断口还并不规整,像是从鱼叉上直接用手给掰下来的。 这东西对方是什么时候抓到手里的?贺海楼不急着把东西从手臂上拔出,却忍不住将目光转回到顾沉舟身上,正好看见对方刚刚扶着桌子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往操作台跑去! 顾沉舟的脑海一片混乱。 那一杯红酒喝进嘴里的时候还没有什么,但在喝下去身体随之有了异样变化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几乎在一瞬间断定自己喝的酒是加了料的。 不可能是别人,只有贺海楼。 但是,贺海楼为什么要对他下药? 顾沉舟已经没有精神去思考这个问题,他只能顺势摔了杯子,又在倒下去的时候将一片碎片捏在掌心里。 一开始,疼痛还能带来几分清醒,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清醒在一波又一波冲击着神经的困倦下岌岌可危。顾沉舟觉得自己无数次闭上眼,又无数次在眼皮粘合的一瞬间惊起。 他完全没有一分一毫的精力再思考别的事情,只能在沉睡与惊醒之间疲于奔命,这样的循环一秒钟就跟一年那样漫长,永无休止得让人绝望。 他最后几乎睡过去了。 梦中什么都没有,除了无穷无尽的黑色。 然后,贺海楼的举动让他又惊醒过来,只是哪怕睁开了眼,也是另一场黑色的梦。 一环套一环,又幽默又讽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