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好大,我想静静,也别问我静静是谁。 大概是我许久没有出声,门外的人又问:“夫人?” 我连忙清了清嗓子,学着瑟大王的语气淡淡说道:“帮我备车,我要亲自去看看这个胆敢觊觎那些珠宝的狂徒。” 门外传来波澜不惊的回答:“好的,我尊敬的夫人。” 没有被问为什么,想也知道外面的那人应该是训练有素的女管家什么的。 听着外面传来有人离去并且特意放轻的规律脚步声,我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现在问题来了,如果等一会儿还要跟外面那个疑似管家的人相处,我连她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会不会穿帮啊? 果然还是应该找个机会麻溜地甩了尾巴接了男神就私奔,咳咳,是单独相处。 我从衣帽间里选了一件还算简洁的水貂外套,再戴上一顶缀着几片半透黑纱的毛毡小礼帽,又上了一抹红得魅惑的口红,看起来还有那么一点禁欲俏寡妇的意思。 今天也要为自己无与伦比的美貌点赞! 我勾唇一笑,对大大穿衣镜中的自己送上了一个飞吻,拿起一个小手包出发。 当我从盘旋的楼梯之上走下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位穿着黑色长裙的女管家,她的样子看起来有些严肃刻板,但背脊挺得笔直,站立的姿势比我曾经见过的某个礼仪老师还要端庄。 淡定,要淡定。 这一刻你不是塞西莉亚,你是贵族气派十足高傲而又优雅至极的瑟兰迪尔陛下。 我学着记忆之中瑟大王的样子,淡淡地对她点了点头。 她看我的眼神里并没有出现怀疑,而是不知为何露出了些微欣慰的神色。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但没有出声询问。多问多措,这次我终于能做一个安静的美少女——噢不,是美/少/妇了。 她似乎是尽量放柔了声音,一边在引领我出门一边说道:“您能重展笑颜,比任何事都更能告慰先生还有老爷的在天之灵。” 说着便贴心地为我关上车门,还微笑地对我挥了挥手。 我从汽车的后视镜看到她依旧站在那里的身影,无辜地摸了摸挺翘的鼻子。 大概是我口红颜色挑的太艳了,让她误以为我春心萌动了吧。 不过又有先生又有老爷的,到底哪个才是“我”那位翘了辫子的丈夫呢。 我默默地腹诽道,却在下一瞬间接收到这具身体纷沓而至的零散记忆画面: 小的时候被父亲保护得极好的无忧无虑、少女时期热烈地爱上一个落魄却才华横溢的画家的义无反顾、发现全靠自己资助的画家丈夫却跟不入流的小女星搞在一起的绝望以及屈辱,还有最浓墨重彩的,属于父亲的记忆——那个她以为永远会为自己挡风遮雨屹立不倒的山一般高大的身影,却在她执意嫁个心上人之后猝不及防地倒下,然后很快病逝。 至死,没有再见女儿一面。 只是留下了足够多的财产,以及一个精明的律师以及忠心的管家打理这一切。 从这些画面之中回过神来的我,不免有一些感同身受,毕竟虽然是极短暂的琐碎片段,却每次都真实得仿佛发生在我的眼前。 她其实是后悔的,可是能接受她的悔意的那个人,早已不在。 我抿了抿唇,想要扯出一个习惯性的微笑,却发现胸口充斥的酸涩之意让我完全做不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