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证据证明凶手是四弟?” 皇帝道:“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午时五刻到未时四刻之间,而你的四弟在午时五刻到未时一刻间拿不出不在场证明。” 我微眯眼道:“这样的证据可定不得人罪,陛下当真能拿出如山的铁证来吗?” 一旁的楚桓终忍不住友善地提醒道:“娘娘慎言。” 这时我才惊觉,我的语气已不再平和,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我的心已经乱了。 心先乱之人,往往是输家。 皇帝平静地看着我,脸上无愠怒,亦无不解。 比皇帝更为平静的则是跪在我身旁无言的崔昭。 无言之人,常常是因为无情。 默然半晌后,皇帝平静地站了起来,平静地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块玉佩,微笑道:“崔昭,朕今日赐给你的那块玉佩,你可还留着?” 崔昭没有回话。 皇帝赏玩起手中的玉佩,自顾自道:“朕也不知你喜不喜欢朕给你的那块玉佩,但看起来,你并不喜欢你爹给你的这块玉佩。” 皇帝手中的玉佩刻月纹竹,我知晓那是爹给每个年满十五岁的儿子的生辰礼物。每块玉佩模样全然相同,唯有背后刻着的字是不同的。 皇帝走到了崔昭的身前,低下头道:“如果你当真喜欢,那就该好好佩在身上,而不应让它掉在了不该掉的地方,被旁人捡去当作证据。朕记得初次见你,是在崔大将军书房外的庭院里,你说你在此地温书是因为此地清静。现下想来,你重返案发现场怕不是来温书,而是来找寻你在同死者交合时,不小心掉落在了此地的玉佩。朕第二次见你,是在你的书房,那时朕见你没佩玉,觉得稀奇,便兴起赐了你一块玉。若朕未记错,你谢恩时,手微微颤了一下,那时朕以为你是受宠若惊,谁料到原来你是因为朕提到玉佩之事,心头发虚,手才会因此发颤。” “朕问你,你可知朕是在何处寻到的这块玉佩?” 崔昭仍没有回话。 “朕是在死者的衣衫内层中寻到的,上面还沾有死者的血迹。朕猜,待你在池塘畔遍寻无果后,便以为玉佩落入了池塘中,你知晓就算我们在池塘畔搜寻得再为仔细,也决计不会仔细到往池塘里打捞东西,便安下了心来。你所算不错,我们确实未曾想过池塘里会藏有乾坤,但你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块玉佩竟没有掉进池塘,而是掉进了死者不整的内衫里,若不是因为我们要验尸,不得已剥光了死者的衣衫,也未必就能发现这块玉佩。” “事已至此,朕也不知该说何是好。崔昭,你相信报应吗?朕觉得这大约就叫报应。” 当“报应”两字落下后,崔昭的身子明显地颤动了一下。 这回换我镇定道:“这块玉佩许是凶手从四弟那儿偷了过来,故意留在了死者身上,意图嫁祸给四弟。” 皇帝摇头道:“朕问过下人,崔昭前几月才满的十五,现下正当爱这块玉佩爱得紧,日日都佩在身上。下人们还告诉朕,今日崔昭出房门前腰间还别着这块玉佩,可待他回房后,腰间的玉佩便不翼而飞了。皇后试想,若你心中没鬼,当你发现你心爱的玉佩不见了时,你是闭口不谈,还是会连忙派人去寻?” 我不敢答。 皇帝转而又对崔昭道:“朕知道,你认为我们根本就不会想到此案和玉佩会有何关联。若你说出玉佩不见之事,反倒会节外生枝,说不准还会生出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 皇帝的话已尽,我也再无话可说,无理可辨。 这时从头到尾没有开过口的崔昭终于开口了。 他平静地说出了第一句话。 “我输了。” 接着他又平静地说出了第二句话。 “人是我杀的,陛下的推理几近全对。当我今日回屋后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