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牧蹙眉。 一旁的顾君若听了点头,“对,劝课农桑的确是你的责任,我们上任许久,也该到各村去看看情况了。” 韩牧忍不住凑到她耳边小声的道:“我们没钱啦。” 顾君若:“这和钱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他们受了灾,我们去看他们,不得给东西吗?” “你已经发了赈济粮。” “那……也没多少,”韩牧扭捏道:“还是要买些东西去的。” 顾君若想了想后道:“带些农具?” 她道:“有些人家贫困,没有农具,得了粮种,再有农具,耕作就方便高效多了。” 韩牧惊呆:“种地的农民,连农具都没有?这不和上了战场的士兵没有刀剑一样扯淡吗?” 顾君若:“但这是事实。” 韩牧捂住胸口,“我的子民竟然如此的贫穷。” 顾君若和贺子幽一起看着他,等他决定。 韩牧最后咬咬牙道:“去就去,只当时鼓振士气了。” 顾君若笑着点头。 “不过我们得赚钱了,”韩牧和俩人道:“再不能坐吃山空,我的子民这么穷,县衙这么穷……” 想想眼前就发黑。 顾君若:“和刺史府要钱。” 贺子幽:“不然还是写信回京城再要一笔钱吧。” “你们说的都没错,刺史府总得出钱,我们义县也是江陵府的一份子啊,”韩牧道:“也得和我爹再要一笔钱,权当是赚钱的本钱了。” “本钱?”贺子幽问:“你要做生意吗?” “除了做生意,还有什么事是能快速来钱的?” 贺子幽摸着下巴道:“打家劫舍?” 韩牧眼睛一亮,大乐:“剿匪!” 顾君若给他们泼了一盆凉水,“义县的匪全是活不下去的百姓上山落草,你能从里面剿出什么东西来?而且你有兵吗?” 韩牧想也不想道:“距离义县三十里外的关卡不就驻守着沔州驻军?” 顾君若:“驻军将军叫江信。” 韩牧:“……这个名字熟悉到令人厌恶呀,此江信应该不是我们以为的那个江信吧?” 贺子幽连连摇头,表示他不知道啊。 顾君若打破他们的幻想,“就是永平侯府的二老爷,江怀的二叔江信。” 贺子幽一脸同情的看着韩牧,“难怪江家会力主你来义县,原来江信在此任职将军。” “沔州在江陵府辖下,他又在这里为官多年,掌握兵权,和许刺史的交情怕是不浅,难怪你几次申请拨款都不通过。”贺子幽叹息的拍了拍他肩膀,“要不你还是让世伯想办法调你回去吧,你这样是没有生路的。” 韩牧咬咬牙道:“我偏不走!” 顾君若点头,“这也正是我今天想找你说的事,义县和附近几个县山林里的土匪有许多都是义县百姓,我们不剿匪,不代表江信也不剿。” 韩牧:“所以?” “不能便宜了他,”顾君若道:“发公告,让衙役和各地里正拿着锣在山脚下敲,告诉他们,县衙既往不咎,让他们下山来回家去,可以领到安家的赈济粮食和粮种。” “限期一个月,一个月后,还留在山上的一律按照土匪处理,到时候我们一定派兵剿匪。” 贺子幽:“我们没兵啊。” 韩牧和顾君若一起鄙视的看向他,“这就是个吓唬的话。” 顾君若:“对于一个县来说,最重要的其实不是钱财,而是人,只要有人,便能有生机,也会有钱财。” “我们不能给江信和我们抢人的机会。”因为韩牧是一定抢不过他们的。 韩牧应下,“行,我立即让人去做,赵主簿不是没事儿做,经常跑去曾家吗?这事儿就让他去做。” 哼,出公差嘛,大家一起出好啦。 顾君若没有意见。 贺子幽更没有了。 于是县衙一下没了县令、县令夫人和主簿,只剩下一个查案的薛县尉,还得兼职县令和主簿的活儿管县务。 薛县尉头都快要秃了。 路不好走,所以顾君若也骑马,不愿坐车。 骑在马上可以看到道路两边的农田,只见田里依旧积满了水,零星农人正沿着田埂在放水,将水放到沟渠里,或是顺着田一块一块的往下流,最后流到路面上,再到沟渠中。 顾君若见了皱眉,“只前天下过一场雨,也并不大,怎么水还是这么多?” “不是才过洪灾吗?” “不对,洪灾都是一个月前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