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去。 安琪绕过人群,从底层绕到另外一端的楼梯,继续向下,越是远离舞台,周遭的人越少,直到她抵达此时不会有人到来的剧院深处。 冗长的走廊昏暗寂静,唯独她哒哒的脚步声在四周回荡盘旋,安琪并不害怕,她停在空旷的走廊中,流露出了悲伤的神情。 喧嚣吵闹统统离她而去,仿佛灯光也是。这里没有灯,安琪摸索着,蹒跚着,最终在墙壁上摸到了一面镜子。 她敲了敲镜子,“咚咚”两声。然后等待片刻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安琪不甘心地咬住下唇,她又伸手捶了捶墙壁,制造出更大的声响,却依然徒劳。 走廊里始终只有她一个人。 在无望的等待之后,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紧张地瞥了一眼走廊尽头,那儿是唯一的光源,在确认没有人后,她张开了嘴。 自从来到巴黎歌剧院,就沦为哑巴的芭蕾舞演员,竟然唱出了歌声。 安琪眉头微蹙,碧绿的双眼之下尽是悲伤,哀恸婉转的曲调在无人的走廊中逐渐升腾扩散,她的手始终放在镜子上,仿佛期待着什么。 假设有评论家在场,大概会震惊地当场跳起来。不仅仅是因为哑女唱起了歌,更是因为如此动人美妙,几乎是发自灵魂的天籁,竟然在歌剧院中,埋没了这么多年。 无人得知,无人聆听,这简直是暴殄天物。 和安琪的歌声相比,今夜在台上大放异彩的卡洛塔,不过是个能够发声的普通机器而已! 伴随着歌曲走近尾声,安琪的表情越发难过,精致的面孔中写满了难以言说的痛楚。一曲完毕之后,她好像彻底失去了力气,扶着镜子慢慢地向地面滑落。 直到一声幽幽地叹息传来。 像是在墙内,又像是无处不在。而后是缓慢的脚步声。安琪在听到声响之后陡然抬起了头。 她死死地盯着镜子,喉咙深处发出含混不清地几句呜咽,最终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安琪朝着镜子无声地张了张嘴:[埃里克!是你吗?] “你在呼唤我,我的天使。” 那声叹息回答了,声音竟然是从镜子的另一端传来。听起来沉静动听,却带着挥散不去的隐隐怒火。 “而你又为何呼唤我?” [我担心你!] 安琪跪在镜子面前,绝望地表达。 [你已经三天没有出现了,徒留我在化妆室内等待,整整三个早晨。你怎么忍心将我一个人留在原地?] 那道声音怪笑几声。 “剧院里人人都在谈论你和你花三十法郎买下的工人。”神秘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又刻薄,“剧院最为天才的芭蕾舞演员,与他陷入了爱河!” [你明明知道我的心在哪里!]安琪急切地回应,[在你从孤儿院中捡回我的时候,我就将一切都告诉了你。我必须去做,我没有选择!埃里克,难道我的誓言还不足以道明一切吗,难道只有将我的心从皮肉中挖出来,亲手捧给你,才能换来你的信任吗?] 她一番手语,换来的却是镜子另一端的沉默。 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一切恢复了静寂,仿佛刚刚的声音都不过是安琪的错觉一样。 但她知道他还在。 他就在墙壁的另外一面,就在镜子的面前,与她不过是薄薄三寸的距离。他一定在看着她,在注视着她的眼睛,她的灵魂。 “你说你必须去做,”神秘的声音终于开口了,他恢复了平静,“那名工人,是你名单上的敌人。” [是的、是的!]安琪用尽全身力气点头,[我在第二天就想告诉你,可是你没有出现,你没有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 “而我……竟然在听取几个傻姑娘的流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