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兴不仅忠心还很敏锐聪明。 以他护主的心性,他一定不敢去找陆铮的人帮忙。为了维护庄明宪的名声,他反而会把那个假货送回猫儿胡同掩人耳目。 所以傅文并没有直接回去。 这一路上,他兜兜转转的绕了很多远路,又找了几个跟他的马车差不多的马车混淆视听。 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马车才在他的一处别院停下了。 这是一座很普通的农家宅院,三间瓦房,两间厢房,一个大院子,乍一看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虽然重生,但他到底仅仅是个翰林院的小小编修,虽然清贵,手上并无实权,很多事情做起来并不能像前世做首辅时顺心如意。 能用的钱有限,他又急缺人手,所以大部分钱都被他用来收买护卫了。再加上越普通的宅院越容易藏身,他买的几处宅院都是这种看上去不起眼的。 虽然不起眼,但院中安排了三十多个护卫,皆是他从各处收拢来的高手。 霍山去敲门,五短三长,门吱呀一声开了。 开门的是别院的护卫首领,名叫贺六,是一个虎背熊腰,满脸彪悍的壮汉。 “主子,霍老大,你们回来了。” 院子里并不十分亮,只在庑廊下点了两个小灯笼。 霍山走在最前面,傅文扶着庄明宪走进了院中。 其实那软筋散香燃完之后,药效减弱了很多,庄明宪却一直睡在软毯上不动,只为了麻痹傅文。 可她知道若一直伪装,傅文必然会看出来。所以她并不装作一点不能动,只装作药劲没有完全缓过来。 傅文果然没有怀疑,下车的时候亲自扶着她。 她忍着恶心,由他扶着,本想故意麻痹傅文,好让傅文放松警惕,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就逃走。可看着院中林立着许多护卫,影影重重一眼望去至少也有二十个,她的心彻底凉了。 傅文突然攥了她的手,轻轻哼了一声,带着警告与嘲讽。 这一哼让她如梦初醒。 他知道,知道她是伪装的。 既然如此,庄明宪也不屑伪装了,她伸出另外一只手,重重在傅文腰间穴位点了一下,挣开了傅文的禁锢。 傅文再次冷哼,抓了她手腕,将她往屋里拖。庄明宪自然不肯,空着的那只手“啪啪啪”连着在傅文脸上打了几个耳光。 她看出来了,傅文想羞辱她,暂时不会杀她。 以后会如何,她不得而知,或许她最终难逃一死,但是现在她只想打傅文。 “畜生!” 她宁愿激怒傅文,宁愿让傅文盛怒之下杀了她,也不想被傅文玷污。 “你怎么不死!” “你们傅家果然个个无耻之尤,没有一个好东西。” “活该你得了头疼病,老天爷没长眼,就该活活疼死你。” “你是什么东西?” 庄明宪咬牙切齿:“你根本不能跟陆铮比,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你也只敢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在暗处罢了,你会的,也只是一些下作肮脏的手段。陆铮不知道比你光明正大多少倍!” “阴险狡诈的小人,你连根陆铮正大光明斗争都不敢!你连走到陆铮面前去都不敢!可笑他们这些人还对你忠心,不过是蛇鼠一窝罢了。你也只配跟这种不入流的人混在一起了。” “你拿什么跟陆铮比!” “你根本不配!” 庄明宪越说越难听,最后几句话显然是戳中了傅文的痛处,他勃然变色,一脚踢开正屋的门,毫不客气地把庄明宪推了进去。 庄明宪身心俱疲,重重跌在地上。她看到了一双脚,灰蓝暗地樗蒲纹云锦,崭新崭新的鞋子,一尘不染。 庄明宪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陆铮迟迟不醒,她心里担忧,可该做的都做了,实在无聊。就跟祖母商量给陆铮做几双新鞋,做几件衣裳。 他这么瘦,就算醒来,从前的衣裳穿着也不合身了。 万全知道后,就拿了两匹云锦过来,说是南京今年进贡的。 她当然知道,云锦织造精美、寸锦寸金,每年也就只能织个三四匹而已。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