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不过片刻就会被踩碎踢散,又哪里还找得到踪影。 兰婧忽地难过极了,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弄得眼前景象都变得雾蒙蒙的。她胡乱抹了一把,失落地放弃继续寻找,心里想着便遂了他的意好了。目光一抬,却猛然看见了那只草编的小篮子。 草编的篮子自然比酥皮点心要结实许多,只是在游人不经意的踢来踢去之后,滚到几步开外的主街上去了。 兰婧略有踟蹰,而后很快还是决定要把这草篮拾回来,她一咬牙便向主街跑去,因担心再被踢得找不到,目光便全盯在草篮上。 谭昱原也心情低沉着,忽见她不管不顾地往主街跑赶忙追去,一声马儿的嘶鸣却先他一步冲至兰婧跟前! “翁主!”谭昱大惊,眼见几尺开外兰婧下意识里挥手去挡却想不起来要躲,不及多想便一跃而起飞身撞去。兰婧在惊叫中被踢到一旁,谭昱想再做闪避却已再来不及。 受惊的马儿乱踢着抵御这突然闪身而来的人,谭昱扛过几脚之后骤觉脑后一痛,眼前便黑了过去。 . 几里之外,孟君淮原与玉引在湖边散步,散着散着迎面碰上了正跑马的几个儿子,于是便成了六个人一道散步。 他们跑马跑得衣衫都湿了,玉引怕他们乍然歇下来受凉生病,非逼他们加件衣服。 本就觉得热的男孩们当然不乐意,走了一阵仍觉得热劲儿散不去,阿礼便一拍阿祐的肩头,边将外衫脱了边道:“走啊四弟,咱还是接着赛马吧!” 阿礼的意思显然是“既然歇下来容易受凉,那咱们就不歇嘛”! 这话正中阿祐下怀,阿祐当即心领神会地也将那件热死人的外衣脱了,信手往下人手里一掖,二话不说就跃身上马! 孟君淮当然明白这兄弟俩打的什么算盘,嗤声一笑也没拦。玉引斜斜地一睃他们,撇撇嘴,倒也觉得随他们开心好了。 阿祚跟阿祺见父王母妃都不做阻拦,当然也立刻上了马,然则兄弟四个还没来得及再飞驰起来,便见不远处几个官兵模样的人驰马而来。 孟君淮他们出来是带了随从的,见状当即有人先一步迎了上去。那几个官兵下了马,与迎上前的宦官几句低语,玉引遥遥便见那宦官面色骤变。 然后那宦官跟后一步到了跟前的杨恩禄禀了话,杨恩禄面色同样一震,折回孟君淮身前一揖:“爷,这是在附近巡街的官员,他们说那边的街上有人叫马给踢了,看了身上的腰牌……可能是咱二翁主。” “什么?!”夫妻俩俱一惊,已在马上的兄弟四个反应倒快,问了一声是哪条街,立时向那边驰去! 孟君淮自也立即着人牵了马过来,玉引见他上马便一拽他:“同去!” 他一点头将她拉上马,不过片刻,就追着儿子们留下的烟尘追到了那条街。 当地的官兵们发现出事的很可能是位翁主之后也吓坏了,在他们到来之前便驱散了闲杂人等又静了街。眼下这条夜色里的街道安静极了,安静得让玉引心里不安生。 并未往里走太远,他们就看到了兰婧。她还昏迷着,被扶到了街边一家面馆的案边伏着,候在旁边的官兵跪地向孟君淮禀道:“小的们到时翁主已昏过去了,过往路人说翁主好像是要捡什么东西,跑到了主街上却没注意到有马车。随行的侍卫赶到时也有些晚,只得推开翁主,翁主便磕到街边商铺的木门上,晕了。” 孟君淮缓了几息,嗯了一声。玉引余光扫见门边倚着的男子,仔细瞧了瞧有几分面熟,便问:“这是那个侍卫?” 官兵应了声“是”,又道:“他推开翁主后自己没躲开,让马踢了几脚,是以也晕了。” 然后那官兵又说:“车夫已押在了外头,听殿下发落。” 话是这么说,他们也确实可以发落了那车夫出口气,但事实上这事很难怪罪到那车夫头上。 兰婧自己冲上主街,车夫自然难以反应,又有那么多过往百姓看着,他们若真不管不顾地出这气,估计明天杭州城里就要说他们仗势欺人。 于是孟君淮摇了摇头:“不怪那车夫,把人放了吧。” “是。”官兵一应便退出去传话,面馆这边,自有下人进来,小心翼翼地扶兰婧上马车。 玉引一路都把兰婧揽在怀里,而兰婧一路都没醒。回到下榻的宅子后,孟君淮立刻叫了大夫来。 医女仔细检查之后禀说没有外伤,大夫则说应是撞击之下震了头脑,叫好生歇歇,醒过来之后再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