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倩迟疑道:“应当,不会罢?弟弟到底是朝廷的肱骨之臣,何况明明就是他理亏在先,他若还想恶人先告状的迁怒弟弟,他不是自寻死路么?” 话虽如此,心里到底有些不安,君要臣死,臣尚且不得不死,何况只是给臣下小鞋穿,不过就算昏君迁怒弟弟,也只是暂时的,弟弟一定会让他后悔的! 两个人回了王府,宇文倩见过睿郡王后,也就先回忠靖伯府去了,睿郡王虽觉得儿子儿媳和女儿近来都有些神神秘秘的,但知道自己问了他们也未必会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问,把疑惑压在了心底。 到了晚间,宇文修回来了,说起上午明贞帝的突然回宫,脸色犹不好看:“他召了内阁和军机处的大人们去畅春园议事,我和平子清也被传召了,他在上书房受了大家的礼后,才说了几句话,就忽然说有急事要先处理,让大家伙儿等一下,谁知道这一等,就等了快一个时辰!” 畅春园与皇宫离得远,中间隔了半个什刹海,原本一来一回怎么也得两个多时辰的,但二月里特意打通了,辟了一条直道儿往返,便费不了多少功夫了。 宇文修见明贞帝一去就不回了,心里很快便约莫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恨得是牙痒痒,他是已算将整个皇宫都握在自己手里了,到底明贞帝自己还是有几个心腹,且无缘无故的,谁敢拦一国之君;他也的确事先做了两手准备,确保那个昏君怎么也见不到浔浔,但哪个男人知道有人一直在觊觎自己的妻子,能不生气不愤怒的? 若不是平隽聪明绝顶,一下子也想通了其中的关敲,以严厉的眼神死死拦住了他,让他别小不忍乱大谋,之后又得到消息,浔浔和姐姐都先后顺利出宫了,他当时真是忍不住要冲进皇宫,将明贞帝狠狠揍上一顿了,终究还是只能便宜他,留待将来新账老账一块儿算了! 简浔一听便什么都明白了,冷笑道:“一国之君用的不是帝王心术,反而由始至终一副小妾姨娘做派,让文武百官和天下有识之士如何能心悦诚服?师兄也别恼了,横竖我们都没有任何损伤,也忍不了几日了。” 宇文修点点头:“嗯,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了,让人摆饭罢。” 两个人对坐了用过膳,早早便歇下了,一夜无话。 次日,明贞帝却忽然不知道抽的什么风,竟下了三道调令,将五城兵马司的一位副指挥使、旗手卫的一位副指挥使并腾骥卫的一位佥事,分别或平调或擢升为了金吾卫的前、中、后三卫的指挥使,一下子便将宇文修的权柄给分散了,让他不再是之前那个金吾卫大权独握,说一不二的都指挥使。 朝中的风向也为之一变,皇上这样做,说是为宇文将军分忧解劳,但谁不知道,这是变相的想架空他,毕竟金吾卫已很久没分什么前中后三卫了,只统一由都指挥使一人调配,难道,宇文将军也不得圣心了?可没听说宇文将军近来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或是犯了什么事儿啊? 自然,宇文修和平隽的大计也只能暂缓了,那三个新任的分卫指挥使短时间内想收拢底下的人,几乎就是不可能的,可让他们发现了什么,或是到了关键的时刻不肯配合,也有可能坏事,那便只剩两个选择,收服他们,或是除去他们。 然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需要时间,好在磨刀不误砍柴工,也不急在这三日两日的。 是以宇文修的心情半点也没受到影响,仍是如常进宫、上朝、当值、出宫……一应作息都与以前没什么变化,脸上也看不出任何端倪来,话说回来,他那张从来不变的万年冰山年,任谁想从上面看出点什么来,都太难了。 便都只能暗暗猜测,难道,这是把气和怨都埋在了心里,打算到了合适的时机,弄个大动静出来?这个主儿,可从来不是善茬儿! 只有简浔知道,宇文修的心情是真没受到影响,甚至可以说很好,连带她因为觉得明贞帝摆明是在迁怒他,因此颇有几分自责与恼怒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却是二人终于给老崇安侯守满了九个月的大功孝期,可以吃酒吃肉,玩耍取乐,最重要的是,终于可以行夫妻敦伦之事了,叫甫尝到了滋味儿,就不得不素着,一直素到了现在,才终于又可以开荤了的宇文修怎能不高兴?这会儿便是天塌下来了,也影响不了他的好心情! 出孝当日,因简浔到底是出嫁了的孙女儿,断没有在王府给老崇安侯上香烧纸的道理,他老人家的牌位,也不能请到外人家来,是以宇文修告了一日假,打早儿便带着简浔回了崇安侯府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