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继业的人马还在灵州南边的黄河附近驻扎,这是个机会,灭掉冯继业报仇,能马上鼓舞诸部继续进攻的士气。 “冯继业有多少人?”李彝殷的消息只能来源于当地部落首领,因为他身边没几个人了。 长相凶悍散发乱蓬蓬的野辞道:“应该有一千多,或是两千骑。” 李彝殷道:“许军装备精良,马战略占便宜,但党项骑兵不惧汉儿骑兵,况且我们的马兵人数远远超过汉儿,围攻灭掉这股人马并不艰难。灵州的许军驻军也不多,接下来咱们应该明确地攻下灵州,拿下河套诸地。河套草原不仅水草丰美,沿黄河也能与北方辽国地盘上的阻卜人呼应;今后阻卜人是盟友。咱们与他们联合起来,有足够的力量抵御许军反扑。” “占灵州!杀汉儿!”诸部首领喊道。 各部落很快就有了方略目标。 次日一早,诸部落联军向东出发,直奔冯继业驻扎的地方。 李彝殷得到斥候奏报,冯继业的人马已出营列阵备战,估摸着冯继业已经发现党项大部了。汉儿居然没跑,正中李彝殷下怀! 当初李彝殷在平夏数倍于许军、大败,但主要吃了步兵装备和火器的亏,骑战双方差距没那么大,许军不过盔甲稍微更结实而已,马术还比不上党项人。 一天后,双方相距五里地! 李彝殷下令诸部联军准备好武器战马,聚集成阵,准备进攻。 “我高大白人骑兵远多于许军,应分作两翼,左右包抄;前锋到许军腹背碰头,四面合攻。”李彝殷与诸部首领商量道。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快马追上中军,马上的大将道:“恐怕不用包抄了,许军大股骑兵自西南边来,发现他们正渡黄河、欲抄我后方!” 李彝殷脸色一变:“有多少人?” 来人道:“遍地都是铁骑,至少不下一万骑兵!” 李彝殷瞪眼道:“不可能,许国在西北从何调动那么多骑兵?” 众人顿时哗然,李彝殷的坐骑仿佛感觉到了主人的不安定,也在地上乱动马蹄。周围骑马的人群也有点动荡不安了。 人们议论纷纷。 李彝殷心里仿佛有一万匹马轰鸣踩过,说不出的滋味。但他没有当众叹气,听到有人不断问:“该怎么办?” 他总算表现出了主持大局的风度,很快正色道:“许军便是有一万骑,我们亦可一战!现在后路要紧,不能再向东走了,立刻调转方向,主动进攻后面的人马!” 事到如今,大伙儿都不知怎么办才好,听到李彝殷的法子,人们总算有了主意……遇到危险向后路突破,也是大伙儿都更愿意的方向。 党项诸部骑兵陆续调头向西北方向返回,又走了一天,次日上午,一副难忘的场面进入了大伙儿的眼前。 起伏不平的草原荒漠之间,黑压压一片涌动的人马正在移动,整个大阵以雁形阵,两翼展开……大阵之中,估摸二三十骑为一小方阵,这样的小方阵有无数个,组成了大阵人海! 整齐的方阵,如云的旗帜,马蹄轰鸣之中阵仗非常震撼! 许军骑兵阵队人数众多,主要是军容整肃看上去就给人难以撼动之感……李彝殷身边的党项人哗然,人们脸上的惧意,仿佛瘟疫一样在人群里扩散。 李彝殷心里“咯噔”一声,一种荒诞的心境涌上心头。几天前自己的大业才重新崛起,这是要昙花一现? 他咬着牙怔在那里,直瞪瞪的眼睛十分可怕。不甘、憋屈无数心情涌上心头:天呐!难道遭受残害的人们不是应该痛快复仇?不应该正大地收复河山?犯下罪恶的人不应该自食其果?为何上天不公,竟让正义之师遇到这样的处境! “复仇火焰让我们勇猛向前!”李彝殷颤声道,“纵是刀山火海、万般荆棘,我们最终会让罪恶的恶人付出代价!” “唰!”李彝殷把刀从腰间拔了出来,回顾周围的马群大喊道,“高大白的铁骑,放出复仇的怒焰罢!” 一些人愤怒地附和呐喊,但更多的人却是畏惧地看着前方奇葩摄人的壮观景象。 “隆隆隆……”马蹄声从大地上传来,许军骑兵保持着雁形阵快速移动,巨大的阵营丝毫没有混乱的迹象,稳固的奔腾,直接给人们难以抵挡的预想。 李彝殷总算镇定下来了,传令道:“下令精骑在前,大军随后,从雁形阵正面尾部突破!这等专为进攻的阵法,只要中央被击破,大阵便会失去威力。杀!” 但是周围的部落首领却抓着马缰按兵不动,站在那里瞪眼眺望,像呆子一般。 李彝殷暴躁异常:“你们甘为懦夫鱼肉吗?” 有人道:“哪一部是精骑,究竟谁冲前边?” 李彝殷刚坐上盟主之位,对西边的党项诸部还不太熟悉,如何知道?他迫不及待进攻冯继业,不过以为是必胜之战。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