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极了,凑近她,眯起眼睛:“难不成你对我大皇兄也略有耳闻?” 这是提起她先前说谢琰的话了。 尹婵倒没心虚,只是被公主探究着看,难免耳热,眨巴眼睛,点了头:“确实听过一二。” 赵姜摸了摸下巴:“我在想,婵儿该不会是京城的人吧?可叹,我长在宫闱,从未出过深宫,不然和你早就相熟也未可知呢。” “是啊。”尹婵恰巧撞上她失落的目光,不禁一愣。 赵姜继续说起大皇兄。 言语只道这些兄长里,唯独他对自己有些关心,但常年奔走各郡县,回宫次数屈指可数。 “父皇把二哥三哥留在京城,偏生给大皇兄调去州府。” 她长吁连连。 尹婵不敢妄议朝政,没有说话。 暗想,古往今来,子女众多的家里,最忌偏颇。 赵姜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琢磨晚宴如何应对,闷声嘀咕。 尹婵神思不由飘走。 大皇子既已回宫,谢厌,必然也在京城。 她看向殿外,从古树高高的枝头掠过琉璃瓦檐。 一重一重的红墙,把皇宫严严实实圈住。他不知身在何地,是和大皇子一处,或者,去了信阳侯府。 尹婵敛去眼眸的笑意,见公主平复了,悄悄打探侯府的消息。 “公主适才说,孟柏香的夫君,是信阳侯世子?” 赵姜点头:“对呀。” 尹婵睫毛轻轻抖了下:“听闻,侯夫人并非侯爷原配。” “没错。”赵姜挑眉,“你连这个都知道。” 尹婵眼眸微垂,踌躇道:“只是略……” 赵姜抢话:“略有耳闻对吧。” 尹婵抿笑。 “行了,不打趣你。”赵姜说,“侯夫人原是妾室,先夫人难产亡故,便将她扶正了。” 尹婵蹙眉:“难产。” 赵姜点点头,说起这样的事未免难过:“女子生育艰难,如在阎王地走一遭。” 尹婵想到曾给谢厌作的丹青,画中人和金佛花一样美丽。 “公主可知难产的缘故,是否先夫人身子不好?”她抿抿唇,又想,“或是请的稳婆,大夫等,医术不精。” 赵姜摇摇头:“不知道。” 那已是二十年前的事,赵姜还没出生,只后来在各处听说过。 “你怎的对谢家如此好奇?” “……公主说起孟柏香的夫君,便多想了想。” 尹婵没有再提,望望殿外,转话道:“眼看日头已下,公主该去太后宫中了。” “呜。”赵姜伏案不愿起来,委屈扁嘴。 半晌,抬起头,苦兮兮说:“我怕和孟柏香打起来。” 尹婵哭笑不得。 淡淡月光,把宫殿的红墙绿瓦映出斑驳的墙影。 太监和宫女在四周墙垣的通道,提灯走过。 尹婵自不能和赵姜同去,坐在公主殿偏院的庭树下,借着清冷蟾光,闲适煮茶。 皇上赐居璋华宫给永章公主,宫殿颇广,除主殿,偏院共十六所。 尹婵便被安置其一,是极清幽的雅园。 四周种有茂密的太平花,瓣瓣如雪,朵朵并簇,与这园子相得益彰。 香幽不腻,尹婵轻嗅,烹茶间,哼着原州的调子。 不知过去多久,公主的贴身宫人玉英焦急寻来,打搅了这怡然的氛围。 “婵姑娘。” 不等尹婵询问,就拉她往主殿去:“劳你看看公主吧。” 尹婵往天上望了一眼,大约亥时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