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她的娇纵与肆意全都浮上来,再开口带着瓮瓮的鼻音。 “我做什么都没心情了。” 他只是笑,英朗的轮廓柔和下来,用额头抵住她,一只手捧着她的下巴。 “怕会忍不住告诉你,我一直没有开手机。” 陈棠苑忍不住笑出来,才不相信:“你会这么沉不住气?” 生怕想念程度会输给他似的,她又急切地抱紧他,眸中泛着潋滟水光。 “我也很想你的。”她失去丰富的表达能力,只能反复强调,“很想很想。” “我知道。” 他捉起她的手背,把她的指节放在唇上,一寸寸细致地描印,没了方才拥吻时的激湃。 他眉眼低垂着,但她依旧看到他眼底竭力遮掩,却还是敛不完的疲惫,素来妥帖规整的衣衫也因为长途飞行被压出皱乱的折痕。 知道他一定很累,她又惊喜又心疼,伸手想去探他的车钥匙。 “让我来开车。” “我开。”庄律森压住她的手腕,又顺势揉了一把她的长发,“外面天气不好。” “这是质疑我的车技?”陈棠苑嘴角不满地向下一压。 “快点。”她凶巴巴地催促,摊开手心示意他自觉交出钥匙。 户外雨不算大,风速却强劲迅猛,呼啸而过的声势即使隔着玻璃都能听出烈度,吹得树枝与灯牌都脆弱地悬空晃荡。 街上早已看不到太多行人,不时有重量过轻的物体被卷入空中,噼里啪啦地砸在车顶,又随风刮到别处。 回贝沙湾的最后一段沿海公路没有了建筑物的缓冲遮挡,连路灯都摇摇欲坠。 陈棠苑开得有点快,好在车子的避震不错,一路上庄律森始终安静地闭着眼,唇平直地紧抿,只有睫毛在偶尔的颠簸里微微颤动。 陈棠苑以为他已经睡着,但车一停稳他立刻就睁开了眼,手也寻过来握住她的。 发动机的声音熄寂下去,只剩彼此的呼吸浅浅交错。 “苑苑。” 他的眼眸乌黑,视线沉沉地转向她,声线有些沙哑。 他问:“跟我回去吗?” 陈棠苑手指动了动,内心充满交战。 她已经将车开到他的楼下,哪怕他没问,她的第一念头里也是有这个想法的。 父母上周又回了巴黎,家中只有一个菲佣姐姐在,她的确可以不回去,没有人会质疑。 可她若是在的话,他总要时时刻刻顾着她,一定没法好好休息。 陈棠苑细白的手指紧揪着他的衣角,绞了又绞,最后还是放开。 “好好休息。”她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明早睡醒我去找你。” 庄律森没有坚持,只是按住她凑过来的身体,合起眼又温存良久。 其实就算回去,他大概也没什么精力做别的,只是单纯地想抱她,想要确定这不会只是梦。 他的确累,离开时连行李都扔在尾箱没有拿。 她不知道,为了赶在台风登陆前抵港,他没有搭乘起飞时间太晚的那趟直飞航班,而是临时去了西雅图转机。 尽管这些年频繁辗转于世界各地本就是他的常态,航程积攒早已累加成一个难计的数字。 却也没有哪一次,他身心的轻快程度远远胜过疲倦。 只因他清楚,一旦降落,他就能将她拥在怀中。 多好,命运仍然善待他。 …… 凌晨6:11,港城天文台对外发布八号热带气旋生效信号。 陈棠苑不记得自己昨晚是几点睡着的,醒来时窗外正下着豪雨,瓢泼地洗刷天地,遮去任何能见度。 菲佣姐姐哀怨地说自己枕着风雨声一夜没睡,她却意外地没受到半点影响。 迟迟等不到庄律森给她发消息,陈棠苑耐不住性,自己拎着餐盒出了门。 知道他一定没饭吃,她特意交代菲佣姐姐多准备了一份午餐。 陈棠苑解锁指纹推门进去,玄关处竟然放着一大束新鲜玫瑰。而他显然还没有醒,卧室的门虚掩着,一室悄寂。 她轻手轻脚把餐盒放在桌上,回身打开电视,边听着新闻边玩手机。 似乎是被电视声吵到,卧室里传出几声响动。庄律森拉开房门迈出腿,看到沙发上的陈棠苑时还有些懵神。 “苑苑?” 他还在倒时差,嗓音里带着少有的迷糊,沉沉哑哑的,俨然思绪还未完全清醒。 陈棠苑从沙发上坐直起来,抬头问:“睡醒了吗?” 庄律森在她清澈的声线里怔了半秒,像是才醒顿地记起她昨晚说过要来,一晃身却又退回房去。 陈棠苑双手搭着沙发靠背,莫名其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