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爹一个人如何能……”钱香兰急的跺脚。 “你可是要气死我?”丁氏脸一拉,直接打断她的话。 “走吧,娘,”钱胜暗自摇头,也不多言。 钱香兰无奈,只能跟着儿子往前赶。 见女儿与孙子走了,丁氏才算是有些放了心。 她先是由钱世海扶着,一条腿往前蹦。 但一条腿到底体力不支,且这般一蹦,难免牵扯到那只伤脚,直痛的冷汗直流,没蹦几步便不大吃不消了。 眼见着走得最慢的钱芳馆带着一双儿女,都将他们夫妇二人越甩越远,丁氏心中越发焦急。 个老不死的,死了也不消停,棺材还砸了她的脚,否则她今朝定然是第一。 第一自然是不谈了,但起码也不能落在最后,可要怎生回去呢? 她脚上疼痛,心痛又焦急,扭头想冲着钱世海发火。 但见他弓着腰扶着自己,忽地面色一喜,一把拉过他:“世海,这般慢慢走什的时候才能到家,不如你来驮我。” “我驮你?”钱世海不情愿:“我哪驮得动?再说,这青天白ri的,块块都是人,成何体统?你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有什的可笑的,你四妹夫哪不曾驮你四妹妹的?这些年了,我也不曾望见哪个牙笑掉了!”丁氏理直气壮。 钱芳祥当初刚成亲,三朝回门之时,雪天路滑不慎摔坏了腰,吉荣尚心急火燎的,也顾不上旁的,驮起她便去了集市上的医馆。 当时可是许多人都瞧见的,还惹出来一阵闲话。 “你背地里笑了她多少年了,平常无事想到就拿出来说,到这刻,又不好笑了?”钱世海胸口发闷。 怎什的话到这婆娘口中都是正着说有理,反着说还有理? “别说废话,我就问你驮不驮?”丁氏两手叉腰,双目一瞪,摆出架势来了。 钱世海今朝已是一个头两个大,不想再节外生枝,认命的弯腰:“驮你,驮你,上来吧,真是前世里该你的!” 丁氏这才算是心满意足,趴在钱世海肩头指挥他快些。 钱世海气喘吁吁,紧赶慢赶,总算在进家门前,赶上了云娇他们娘三个。 此刻,其余人皆已到家,跨过了火叉子。 所谓火叉子,便是厨房灶膛里头烧火用的,专事往灶膛里头推草。 原先这火叉子只是一根铁棍,后来为了好使,有人找铁匠将铁棍头子做出个分叉来,最早的时候叫做铁叉子。 后来这法子逐渐流传开了,家家户户灶膛中都有一把,因是灶膛拨火用的,人们又改称之为火叉或是火叉子。 这送殡回来,跨了烧红的火叉子,一来是去晦气,二来怕死者灵魂依恋人间,跟着亲人回来,灵魂怕明火,这火叉子能将鬼魂拦在门外。 也有些地方是跨火盆子,皆是一般作用。 跨完火叉子,后头会有人挨个分上一块甜饴,便是糖,另有一块云片糕,众人各自吃了,寓意往后日子越过越甜,节节升高。 钱芳馆与把云庭已然跨过了火叉子,在取甜饴与云片糕。 云娇正欲去跨火叉,便听到二舅母火急火燎的声音。 “放我下来,快点,我要自个儿跨火叉。” 她不由回头去看,还未来得及分清情形,便被推的一个趔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