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世忠冷冷看了自己的生母一眼,柳若言看得分明,这眼里虽有冷意,更多的是失望后将自己情感收敛住的冷漠。 “要是没什么事,本官就先告辞了。至于二弟方才说得那些,娘,您该知道孰轻孰重,怎么去帮儿子处理的,是不是?”柳世忠站在庭院里,面容紧绷,一派官腔。 四十不到的年纪而已,柳世忠已有几分气势了。 老夫人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儿子真的像是个官了。 “今夜……”老夫人犹豫了下,“本就没什么事。只是你弟弟想要你这做哥哥的帮个忙而已。老大?你会帮他的吧?” 老夫人 眼里有期盼。 可在这当口说出来就像是纯粹的利益交换。 柳世忠扫了一眼柳得贵,什么都没说,铁青着脸走了。 左长乐还倚靠在院门处啧啧看戏,被跟着柳父的柳若言一个不善的眼神震慑乖乖的跟在后头走了。 柳得贵着急了:“娘?哥哥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老夫人盯着幽深的夜色,摇了摇头:“当初,你们同榜入进士时,他便告诉过我,那一次是最后一次。得贵,我也是看着你走过来的。那些事,你自己心中当真没一点主意?” 柳得贵不甘心,哭丧着脸道:“这个官场,自己有主意又能怎么样?谁不是拉帮结派呢。怎么他就不愿跟我站在一条船上?我只是个小人物,我有什么办法?上峰要我做事,难道我能拒绝?该死的,他为什么不能帮我?” 他自己控诉到这里,忽然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了悟。 他真是蠢啊! 明明柳世忠已经站到了太子阵营! 而他,已经开始为莫太师做事了啊! 柳得贵忽的惊出一身冷汗。 柳世忠是没表态,但那左长乐已然是太子的人。 他接受了这个女婿就代表着他支持的是大统。 柳得贵忽然一个激灵,莫太师要他在柳世忠离京的这段日子里好好的巴结宣帝。 宣帝最喜欢看针砭天下时弊的文章。 他哪有那个胆量去评判,无意中就不知会得罪了谁。 这才想起柳世忠的文思。 想到这里,柳得贵顿时满心焦灼。 自己这个大哥不能倚靠,他还找谁? 柳得贵在上院中苦思冥想,一旁的江氏见这一场闹剧似乎已经结束了。 一旁的下人们嘴上虽然不说,但个个看向她的眼里都蕴含着鄙夷。 江氏咬牙站起来,默默的就要往回走。 这时,老夫人眼中忽然闪过一抹幽光,“江氏,你进来。” 江氏浑身一震有些害怕的转过身。 老夫人面上却丝毫无恙,甚至还有些和善:“你受惊了。进来吃盏茶,有些话要嘱咐你。” 江氏下意识的就要拒绝。 一旁的柳得贵恰好转过来,没好气推了她一把:“叫你去你就去!” 等江氏的背影消失在屋中,柳得贵这才恶狠狠向着四周放话:“今晚的事,都不许说出去!要是叫我知道谁的嘴巴不严实,打死都是轻的。” 打死确实是轻的,不论男女若是都卖到军营去,那下场才是人间至惨。 柳得贵这般说着,可他绝没有想到,过了几天,他自己倒将此事捅出去了。 却说柳世忠甩手走人,奈何晚间宵禁。他到底没有走出柳府。 在主院睡了一晚,手底下服侍的下人就将洗漱和早膳准备好了。 柳世忠问道:“他俩人呢?” 来服侍的都是以往使唤过的人,十分的懂他意思,便回道:“大小姐和左公子已经起来多时了,在外面园子看景呢。”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