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夫人脸色端凝,语气肃然道:“葛氏,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圣上皇恩浩荡将爵位还给我们顾家,你怎么能心存怨恨!长房为嫡,次房为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爵位本来就是长房所有,不过是借给次房几年,如今我们长房将爵位拿回来,有何不可?” 说着,崔老夫人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语气说不出来的威严:“次房老太太因为三老爷新丧气糊涂了,你们这些小辈可要劝着她才是,万万不可由着她胡说八道,若是谁胆敢再说这样大不敬的话,休怪我不客气!” 一席话说得众人都哑口无言。 顾重华脸色惊惶,左顾右盼,不敢说话。顾重芝紧紧地站在她旁边一言不发。 二夫人脸色十分复杂,既有得意之色,又有几分惶然。 顾峥嵘脸色发白,像受了极大的打击,摇摇欲坠。 大夫人如丧考批,面容素槁,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想说话,却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样,嗓子里只“咯咯”直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崔老夫人见众人无言,就道:“都散了吧,回去将衣服换下来,如今顾家可还办着丧事呢。这新封的爵位一下来,明日来吊唁的人一定会增多,鹏哥儿媳妇要小心操持才是,万不可没有准备,到时候失了我们庆阳侯府的体面。” 大夫人郝氏呐呐无言,机械木然地福了福身以示自己知晓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夫人郝氏的反应可真快。 顾重阳不由暗暗点头。 崔老夫人在丁嬷嬷的搀扶下朝外走去,没想到葛老夫人却突然厉声叫道:“崔筠,你抢了我们次房的爵位,你不得好死,我跟你拼了!” 她一边叫一边朝崔老夫人身上扑去,顾重阳见情况不好,当即就要扑上去阻拦,可她人还没有靠近,葛老夫人身子突然一软,昏死了过去。 大夫人郝氏早就呆了,多亏了二夫人费氏眼明手快对老太太有几分真心,赶紧扶住了她。 可所有的人都不敢动,她们是被老太太刚才的举动吓住了。如今次房已经没有爵位了,老太太这样口出狂言对长房老夫人恶语相向,谁知道长房老夫人会不会大发雷霆? 长房老夫人虽然生气,却并不迁怒,她道:“将次房老太太抬回屋子里,请太医给她医治。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特别是老四,刚才莫公公交代的话,你也赶紧去办才是。莫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第一人,他的话就是皇上的话。” 说完,她也不看众人,就转身离开了。顾重阳与丁嬷嬷一左一右扶着她。 其他人因为长房老夫人没有发脾气而松了一口气,觉得长房老夫人还是跟从前一样好说话。 众人都散了,只有四老爷还呆若木鸡地站着,额头上沁出了细细密密地汗珠子。 顾重阳! 一定是顾重阳搞得鬼,要不然这事情怎么会捅到皇上耳朵里去。 四老爷气得咬牙切齿,看着顾重阳离去的背影,抬脚就想追上去找顾重阳理论。 可身后却有人拉住了他的衣裳。 他一回头,正对上葛碧莲锋利质问的眼神:“四老爷,刚才那个太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膝下不是只有四小姐一个女儿吗?另外一个女儿是什么意思?” 葛碧莲语气很急,脸色很难看,隐隐有些发青。 毕竟是新婚的妻子,四老爷对自然也千依百顺,可眼下四老爷心烦意乱,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顾及她的想法,他敷衍道:“这件事情改日我再慢慢跟你说,眼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你先回去荣冬院。” 他说着,已经掰开了葛碧莲的手,转身就走。 葛碧莲原本发青的脸一下变得雪白,她以为自己嫁的是良人,却不想此人在她遇到不公待遇时懦弱无能不能挺身而出,甚至连一句真话都不告诉她。 她怎么会这般薄命!竟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