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了一怔。 不算昨晚,他还是头一回进小姑娘的房间。 靠窗户那边放了一个细颈瓶,瓶中养着几枝桃花,给沉闷的船舱平添了几分柔媚。一路行船,有五六天了,她又没下船,这花定然是临来的时候折的了。 细颈瓶旁边,放了一个广口白瓷小缸,缸里面盛着半缸水,几尾小鱼在水中游来游去,十分惬意。那鱼很小很普通,一看就知道是船上捕上来烧菜嫌小,所以被她拿来养着了。 真是个热爱生活的好姑娘。 王九郎走到床边,不由放轻了声音:“顾小姐,你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对于装病一事,顾重阳之前不是没做过,可这一次却觉得异常羞耻:“只是有些累。” 昨天白天还好好的,他昨晚来的时候,她也很正常,怎么突然病了?八成跟昨天晚上的事情有关。 王九郎拉了椅子在床边坐下,示意阿敏阿纳出去,然后问她:“是不是因为有歹人上船,吓到你了?” 他竟然提起了昨晚,顾重阳想起他捂着她的嘴,想起他坐在床边伏在她耳边说话,想起昨天晚上她做的那个荒唐的梦,脸又开始发热,呼吸也有些急促:“没,昨晚有九郎陪着,我没害怕。” 话一出口,她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话也太暧昧了些,什么叫昨晚九郎陪着…… 虽然隔着帘子,顾重阳还是羞得慌,她觉得越来越热,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可没有地洞,她只好抓过被子蒙住了头。 她因为紧张,呼吸急促,可听在王九郎耳中却不是这么回事了。怎么病得这么严重,连气息都不稳了? “是不是着凉了?” 一定是他昨晚让她看星星打开窗户的时候吹了江风冻着了。他常年在外行走,什么都无所谓,可小丫头养在深闺,身体娇弱,哪跟他一样。 王九郎自责道:“我知道你现在难受,那就躺着,不要起来。等会午膳,我让人端进来。等下午我们靠了岸,我就让人请大夫给你治病。” “不用!”顾重阳想也不想就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大声阻止:“我没事,只是有些微不舒服罢了,我是大夫,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你别请大夫。” 小丫头是怕请大夫怕吃药? 这可不行,讳疾忌医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王九郎长臂一挥,扯开了帐幔。 与此同时,顾重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包在了被中,从头到脚一点没露在外面。 王九郎更加奇怪了,小丫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