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祖母和母亲身后上楼。 才走两步,凤箫突然走来,拱手行礼,起身时四下溜了眼,张张嘴,欲言又止。 顾蘅心思玲珑,很快了然,抽回手,肩膀推了下顾慈,挤眉弄眼道:“去吧,太子妃。” 顾慈剜她一眼,红着脸随凤箫过去。 今日天色不错,夜空如洗墨蓝中悬着一轮半圆的镜月。浅淡月华柔柔泼洒,照得□□池塘波光点点。蟋蟀簌簌叫着,从一片草叶尖,蹦到另一片叶上。 池边一株老木樨树才刚抽芽,花骨朵凝了层薄薄的白光,隐含暗香。 树下站着个人,衣袍如水,丰神俊朗,正凝神盯着枝头花朵,若有所思,像一幅画,安静地装点了这个月夜。 许是太久没见面,又许是彼此的关系已彻底明朗,顾慈有些紧张,胸口像揣了只不安分的兔子,没完没了蹦跳个不停。 戚北落耳朵微动,仿佛听见了,转过身来,看见她,眉眼间便染上笑意,张开双手,柔声道:“过来。” 顾慈躁动的心,突然有了归处,蹦跳着过去,拥入他怀抱。 “这几日实在忙得抽不开身,并非有意不理你,你莫要生气。” 戚北落觑着她脸色,眼神专注又小心。 想是还在对前几日,自己在宝萃斋发火的事心有余悸,才会在寿宴开始前,特特先寻她过来解释。 顾慈忍笑,下巴抵在他胸膛,仰面瞧他,有些讪讪道:“我没生气,真的。那日是我不对,不该问也不问就冲你发脾气,日后我一定注意,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戚北落一笑,轻轻捏了下她的脸,“无妨,在我面前,你想笑便笑,想发火便发火,不必刻意拘着自己。我娶你过来,又不是让你做个只会笑的泥塑木雕。” 忽而又凶我眉头,语气陡转直下,“只两点不行,不可再叹气,更不可哭,听见没有。” 这幼稚的霸道模样,还是没变。 顾慈抿唇憋笑,抬了抬眼皮,故意抬杠,“那伤心了怎么办?不让哭,眼泪都憋在心里,憋坏了怎么办?” 戚北落一愣,想是被她问住了,抿直唇角忖了忖,抬手拍抚她后脑勺,带到自己胸前贴好,下巴搁在她发顶,嗓音微带怅然。 “倘若真有那时,就是我戚北落无能。你若真忍不住,就来寻我,到我怀里哭,有我哄着你,应当能好受些。” 顾慈本有些感动,听到最后又忍不住差点笑出来。 要他这木头脑袋来哄,只怕自己要哭得更厉害。 心里如是想,手还是很老实地拥紧他,轻轻“嗯”了声。 “还有一事......”戚北落抚着她如瀑长发,歉然道,“明日,我要离京去治洪,可能要有些时日才能回,你......” 他不说话了,身体微微僵硬。 顾慈搁着绫罗,依旧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紧张,失笑,抬手在他后背轻轻拍抚。 汛情如雪片般飞入帝京的时候,她就早有所料,也早就做好心理准备。方才凤箫来寻她时,她便猜到会是这么回事。 若从自己的本心出发,她当然不愿他走,可他毕竟与常人不同,先是太子,然后才是她的未婚夫婿。自己也要先做好这太子妃,才能是他的妻。 “嗯,你去吧,我在京中等你。路上小心些,你要是敢出事,我就敢改嫁,绝不给你守活寡!” 边说,边瞪着眼睛,凶神恶煞地瞪他。 戚北落原已做好她大发雷霆,或是泣不成声的准备,袖子里早藏好几条姑娘爱用的手帕,方才都预备拿出来了。 不料竟是这么个结果。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