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灵均兴致寥寥,独自坐在窗边喝闷酒。 早间赛马输给戚北落的事,还在眼前挥之不去,若他当时再加把劲儿,哪怕就一点点...... 他猛然攥紧酒盏,一仰而尽,烈酒入喉,所过之处全是火。 “借酒浇愁愁更愁,正所谓望着不可追,世子乃人中豪杰,更应当摒弃这些无用情绪,向前看才是。”戚临川斟了杯酒推至他面前。 柴灵均余光冷冷瞥了眼,漠然收回视线,并不搭理。 戚临川挑眉,淡笑道:“本王那皇兄自小目中无人,今日对世子多有得罪,本王替他道个歉。”说着,便起身抱拳行了个礼。 满座安静须臾,视线转到他们身上,窃窃私语。 当今皇帝的亲儿子当众向他一个异性王的世子赔礼道歉,面子给得尽足。 柴灵均心里舒坦许多,接过戚临川给他倒的酒,喝完,举杯照照。 算是受了这礼。 “我最讨厌别人跟我绕弯,王爷有话直说。” 戚临川眼神变了变,掸了下襟口的灰,坐到他身边,“世子想赢过皇兄,讨回今日这口恶气,后日围猎,本王有法子帮你。不过......” 柴灵均折了眉心,黑眸露出几分不耐之色。 戚临川举筷慢悠悠吃着,故意等他情绪酝酿到顶点,才放下筷箸,不紧不慢道:“本王想求娶令妹为侧妃,还请世子在令尊面前,替本王多美言几句。” 柴灵均眼神一变,上下打量,视线停在他手中的清水上,轻慢之色难掩。 “若我没记错,王爷家中已有娇妻,且还是武英侯的亲侄女。不说别的,家父同武英侯之间的恩怨,王爷难道不知?况且阿芜性子烈,可不愿给人做小。” “郡主性子刚烈,不愿与人做小,可本王瞧令尊的意思,是瞧上东宫侧妃之位。难道世子愿意,让令妹嫁给......” 砰——精瓷酒盏碎成齑粉。 褐色美酒混着血水,顺着柴灵均指缝间蜿蜒淌下,边上众人皆倒吸口冷气,他却仿佛不知,沉沉黑眸中风起云涌,仿佛要将一切令他不满的东西统统吸进去。 戚临川微微眯起眼,嘴角漫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漫不经心地招呼人将这收拾好,换了个酒盏,又斟一杯递去。 “士可杀不可辱,更何况还是世子这般尊贵的人?本王那皇兄,委实做得太过。” 酒面浮动,倒映灯火,似早间马场上的日头,柴灵均乜斜眼睨着,仿佛又瞧见戚北落脸上那痕张狂恣意的笑。 怒火烧心,他胸膛剧烈起伏,夺酒饮尽,越喝越窝火,摔了酒盏,一拳砸在厚实墙壁上。 “成交。” * 怀孕的消息翌日便传回帝京,岑清秋也顾不上美颜觉,慌忙打发人去猎宫传话。 宣和帝得了信儿,欣喜若狂,以为他那没良心的皇后终于良心发现,肯派人过来倾诉相思之苦了。 衣服都没穿好,他就急吼吼跑出来,亲自引使者进门。 却不料得来的只是句更没良心的话,让他速速送太子和太子妃回宫,路上千万仔细照拂,不可有任何闪失。 至于他自己......爱在猎宫待多久就待多久,没人稀罕。 宣和帝:...... 唉,日子真是太难了,太难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