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盼盼沉默。她已知道史怀瑜为什么要找赵大峰打架了。 史怀瑜又说:“那胖子看着一身肥肉,打起架来倒是挺灵活的。” 禹盼盼抿嘴道:“你实在没必要和他打架。” 史怀瑜问:“你心疼他?” 禹盼盼道:“我是心疼你。” 史怀瑜忽然笑起来,这是非常骄傲的笑容。只不过在烛光之下,他的笑容变得凄切,宛如厉鬼的狞笑。 他说:“那我就放心了。” 禹盼盼问:“你放心什么?” 史怀瑜道:“赵大峰比我惨得多。我走的时候,他还像死猪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可能不叫两三个人去抬他,他还得在那里睡上一夜。” 禹盼盼吃惊道:“你能打过赵大峰?” 史怀瑜自信点头:“若打架的话,两个赵大峰也不是我的对手。” 禹盼盼有些不信,正想问“赵大峰现在在哪里”,但她还没问出口,史怀瑜已经吃痛瘫倒下来。 禹盼盼只好伸手扶他,把他平稳地安置在地铺上。 史怀瑜咬着牙,用手按着胸剧烈喘息,明显痛得不轻。 禹盼盼这时才发现可怕的事情。 史怀瑜的牙缝里竟有血迹,而且这血迹非常艳。他分明吐过血,但他只处理过嘴唇上的血,却吐不干净牙缝里的血。 禹盼盼花容失色,忙问:“史怀瑜,你哪里不舒服?是胸膛吗?被赵大峰打的吗?” 史怀瑜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却不说话。 禹盼盼咬牙,忽然抬手按住史怀瑜的胸,便见他脸部猛地抽搐两下,证明他真正的伤处就在胸膛上面。 她迟疑,在考虑是向其他人求助还是先检查一下史怀瑜的伤处。 她犹豫过后,选择了后者。 她红着脸小声说:“史怀瑜,你忍一下,我看一下你的胸膛,如果严重的话,我想办法送你去医院。” 她说话时已经卷起史怀瑜的衣角。 她看到他胸口的淤青的同时,也看到他的强劲肌体。 她发现史怀瑜的伤并不是特别严重,他胸膛的淤青部分很少,就半个拳头大小,而且淤青也很淡。 这样轻的击打伤,真的能使人吐血吗? 禹盼盼疑惑时,一只手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一拉,她整个人就这般倒下。 她倒在了他的怀里。 “史怀瑜,你干什么!” 禹盼盼被吓到了,忙挣扎,想要摆脱他。 可史怀瑜的力量太大,大到她根本无力反抗。 史怀瑜就像一头蛮牛,一个翻身就把禹盼盼压在了身下。 接下来他要做什么事情,不言而喻。 禹盼盼哭了。她的眼泪如泉涌一般呼啸直流。她说:“史怀瑜,你要是敢这样,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史怀瑜盯着他的泪脸,忽然笑出声来:“果然如此,你眼里只有赵大峰。”——他早意料到眼下的一幕,也早已想到用这句话去刺激禹盼盼。他的欲擒故纵,比之其他男生要高明得多。 他的手往地面一撑,直接就站了起来,接着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了。 禹盼盼惊魂未定,掩嘴哭了好久,又忍不住作呕。 她往外面跑,把晚上吃的东西吐出了一大半。 她感到虚脱,身子摇曳,已经站不稳了。 她就这般倒躺在了冰冷的地面。 也在这时,她看到了璀璨的流星。 冬季的夜晚,一束光在天际划过,在可能还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烟消云散,宛如烟花。 ——看到了流星,我应该许愿吗? 禹盼盼想着,忽然又自嘲地笑了出来。 在别人眼中,流星或许是非常美好的事物。 但对此刻的她而言,却讽刺到无以复加。 流星本是天外陨石进入地球大气层时因剧烈摩擦而飞速燃烧的现象。 流星的绚烂,便是陨石的消散。 似乎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一切的璀璨,都伴随着另一层次的消泯。 她想要守身如玉,就得不到心爱的人。她想要得到心爱的人,就必须付出贞洁。 女子出阁才奉献贞洁的时代,真的已经过去了吗? 所以讽刺的不是眼下越发开放的时代,而是思想迂腐的禹盼盼?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