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错误之时,是不是也该直面自身的错误了?
莫非她不能承认她真的爱错了人?
莫非她真的倔强到一错到底,绝不回头?
她真的是这样的人。她永远记得轻许姻缘的他,她永远记得他脸上无垢的笑。记忆凝结成了挥之不去的影。他已经占据她的整颗心。
她终于发现,自己愿意无休无止地等下去,不是因为顾恩所给的希望。而是她自身早已无法自拔。
她觉得自己疯了,甚至想过就算顾铭和风雪走进证婚的殿堂,结成不断的姻缘,她也还要继续等。
只有十足的疯子才会有这种可怕的想法。
可是疯子不应该是患有严重精神病的人吗?有这类的病的人,大脑失常,精神恍惚,整日浑浑噩噩,早已感觉不到心痛了吧。
她果然没疯,因为她还能感觉到入骨的心痛。
她的心好痛好痛,痛得几乎哽气,几乎颓然瘫倒。在漫长岁月的等待里,她第一次如此痛不欲生。
她已经无力再做任何事情,只想把头埋在枕头里恸哭。于是她真的放声大哭起来。
她的哭声引来了韩小飞。
兄妹俩隔着门对视。
他看着她的泪眼,脸上也有了悲哀——他知道她不止一次偷偷哭过,因为她很坚强,绝不愿别人看到自己的眼泪。这么多年里,他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悲伤的恸哭。
他走近,从屋子里随手抽一段红缎替温柔地替她拭泪。
他们的心都在颤抖。
韩小飞深吸一口气,强笑道:“韩贞,如果你想放手去追的话,哥哥不阻拦你。”——他看到如此模样的她,最后悔的事情便是昔日阻拦过她。
韩贞哽咽道:“他是顾恩哥的弟弟。”
韩小飞道:“我知道。”
韩贞道:“可是你说过,顾铭是顾恩的弟弟,我不能对他有任何想法。”
韩小飞道:“那是以前。”
韩贞问:“那现在呢?”
韩小飞道:“顾恩有弟弟,我有妹妹,这是非常好的事情。”
韩贞道:“可是顾铭有女朋友了。”
韩小飞冷笑道:“有女朋友又能怎样?男人能挖墙脚,女人就不行吗?你是我妹妹,你绝对不会比任何女孩差!”
韩贞道:“风雪说过,她和顾铭吃完饭就走。现在他们差不多已经走了吧。”
韩小飞斩钉截铁说道:“我载你去汽车站!”
韩贞迟疑片刻,终于咬牙点了头。
韩小飞选了较偏的路段,避开信号灯与摄像头,在城镇里用超过六十的时速疾驰。
此刻的他,也像一个疯子——世上许多哥哥都是如此,为了弟弟或妹妹,随时都能做出疯狂的事情。
半个小时的车程,韩小飞只用了十分钟,将韩贞稳稳地送到汽车站。
直到这时,韩贞的心还绷得老紧。她一方面希望顾铭已经走了,便不用面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另一方面,她又殷切地希望顾铭还没走,她想靠在他的肩头,把藏在她心里许多年的话都一一说出来。
顾铭还没走,他和风雪在候车厅里坐着。
韩贞在车里便透过窗户缝隙看到了他们。
韩小飞抵达时,顾恩正要离开。这两个深交多年的老友心照不宣下了车,在路边安静对视。
顾恩问:“小飞,你来干什么?”
韩小飞道:“顾恩,我有话要和你说。不过在这之前……”他说着,绕到副驾驶座外边,拧开车门,对韩贞说:“妹妹,去吧!没人会阻拦你!”
韩贞使劲点头,接着大步往候车厅里跑了。
顾恩觉得不妥,想阻拦,但韩小飞的动作很快,先一步将他拦住了。
顾恩皱眉道:“小飞,你带小贞来做什么?”
韩小飞沉声道:“你弟弟把我妹妹弄哭了,他必须给一个交待。”
顾恩盯着他,神色连续变换数次,最后点头道:“这样也好。”——他说的“也好”,并不是支持韩贞,而是觉得顾铭应该和韩贞说清楚。
***
韩贞跑着,脚步如风,她的眼泪挥洒在了风束里。
她无视候车厅其他乘客的目光,径直跑到顾铭面前,甚至没看风雪一眼,便蹲下身把脑袋扎进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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