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入住。 为此,他还特地拨了几个小厮一辆马车过来帮张幼双她搬家。 东西都已经打包收拾好了,正准备往车上搬的时候,突然又被人拦住了。 张幼双停下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来人。 是周霞芬。 …… 不过才一天的时间,周霞芬好像迅速衰老了下来。 这不是生理上的衰老,而是一种心理上的衰老,她整个人的神态都呈现出一股疲惫、怯懦、不安和后悔莫及。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神情复杂中透着股不甘,和刚刚那哭丧的生龙活虎样简直有天差地别。 “双、双双。” 张幼双一言不发,淡淡地看着。 周霞芬勉强地挤出个笑来:“你、你真要搬出去住啊?” “对不起双双,都是娘不好,娘向你道歉。” 周霞芬说着说着,看了眼张幼双,竟然一抹眼泪哭了起来! 张幼双整个人都震惊了。 还哭得特别真情实感! “双双,娘错了,娘后悔了!”周霞芬越哭越投入,捶胸顿足,“娘真悔啊,你说你要搬出去,娘真的心都痛了。” 由于这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张幼双只觉得脑袋上天雷滚滚。 她认真观察了一下周霞芬的神情,竟然还没看出什么虚情假意来。 她好像是真为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而感到后悔。 她想不通啊,想不通原本乖巧的姑娘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想不通也是正常的。因为那个乖巧的姑娘早就被这对不负责任的狗爹妈给杀死了。 张幼双并不怀疑周霞芬的真心,也丝毫不怀疑她的利心。 世上这种人难道还少吗?知道儿子没指望了烂泥扶不上墙了,女儿出息了带着钱权走了,这才开始念起女儿的好了。 她或许对本尊的确抱有几分亲情,不过这几分亲情同她的宝贝儿子相比,同她的利心相比,简直是一文不值。 如果有机会,周霞芬这种人会毫不犹豫地把女儿推出去来为家庭,为儿子谋福祉,顶多是在女儿走后掉几滴眼泪罢了。 问题是就算家里养的狗被偷了,一般人还会掉几滴眼泪呢! 张幼双一想到这儿就郁闷,替本尊都觉得憋屈得慌。 所以她不置可否,不予回应,就是这么静静地看着。 周霞芬刚鼓起勇气,看到张幼双冷淡的神情,她怔了一下,又泄了气,双目茫然,简直就跟天塌下来了似的。 怎么可能呢? 她这没出息的女儿怎么可能就这么有出息了?还攀上了吴家大郎的门路。 是啊,和《三字经》都不会背的安哥儿相比,自家闺女突然之间,摇身一变,显得是多么聪明,多么有出息。 周霞芬越掏心掏肺地诉说,张幼双就越觉得郁闷。 这迟来的“母爱”太特么糟心了好么!这话要是本尊听到了得多难受。 通过脑海里的记忆,张幼双知道本尊姑娘对这对狗爹妈曾经还是抱有期待的,只不过,在一次又一次地打击中,这份期待几乎被摧残殆尽。 她不知道换作本尊碰上这个场景会是个什么反应。 她不是张幼双,既不想代替她原谅或指责这对狗爹妈,也懒得再和这对狗爹妈有任何牵扯。 张幼双叹了口气,果断地打断了周霞芬的母爱大戏。 在田翩翩和陆承望几个愕然的视线中,平静地说:“太晚了,您觉得您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她心里有点儿堵,因为记忆与本尊共情,更觉得有点儿窒息和难受。 “实话和您说吧,我其实不是你女儿,你女儿早没了。” 迟来的母爱这根本算不上母爱。 对她上演掏心掏肺的这一幕有什么意义呢,那个曾经期盼着父母疼爱的小姑娘早就不在了。 …… 两个时辰后,收拾好一切,张幼双坐在了药堂的椅子上。 面前的大夫蓄着山羊胡,须发花白,很严肃,看起来就是个倍儿可靠的老爷爷。 看着大夫逐渐凝重的神情,张幼双愣了一下,心里忍不住打起了小鼓。 不是吧……这个表情,该不会她真的得了什么难办的病吧。 又不知过了多久,这大夫叹了口气,收回了手,看了看她身后站着的陆承望又看了看田翩翩,一脸迟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