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的或许就是现在的心境吧。 心念一动,张幼双果断又拉开椅子,坐回到桌前,拿起桌上空白的宣纸,用尺子裁成一张又一张的小纸片。 顺着这空白的后半本,学着这位巨巨的排版,提笔写下了这古往今来各种注疏,再佐以自己的想法和点评,一页一页夹到了书里。 有这位巨巨珠玉在前,她没有这勇气直接在书上乱写乱画。 就这样忙活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张幼双突然有点儿尴尬,脸上发烫,总有种关公门前耍大刀的感觉!! 热血上头果然是不可取的。 张幼双默默捂脸,内心流泪。 又实在舍不得自己的劳动成果,想了想,干脆又裁了一张空白的小纸条。 蘸取墨水,提笔。 对着面前这张空白的小纸条,挣扎纠结了好一会儿,飞快地写下了一句话,这才合上了书。 天光熹微之时,她又回到了知味楼,将这本《四书析疑》给塞回了书柜里。 做完这一切,张幼双都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不管了。那位巨巨说不定也看不到。再说了她好歹也是出过好几本教辅的女人了! 踩着金色的日光,张幼双神清气爽,嘴角忍不住越翘越高,蹦跶着回家去了。 一步一步踩着金色的斜阳,吴朋义推开了面前颤巍巍的柴门。 吱呀一声,门从外面儿打开,露出了里面寥落的景象。 布衣瓦罐,蛛网盘结。 踏着沉重的步伐,吴朋义拂去了桌上的蛛网,嘴角抽搐得略微厉害。 他现在有点儿后悔打肿脸充胖子跑去赞助张幼双了!! 当初他和他爹大吵了一架,跑出来的时候,就带了点儿笔墨纸砚,今天大半都赞助了张幼双。 他有这闲心他还不如卖了呢! 他本来以为他爹不过就说说气话,总不能眼看着他饿死是不是,哪里想到他爹竟然这么凶残狠心!竟然真的一文钱一粒米一瓢水都不乐意给他! 刚搬出去的时候,他还能跑到花椒楼里去住,时间一久,钱包就迅速干瘪了下去。 一搬再搬之下,只能找到这么个寒酸窘迫的柴舍,附近是鱼龙混杂,污水四溢。 咕噜噜。 捂住咕噜噜直响的肚子,饿到肠子都打结了有没有。 这太悲伤了。 吴朋义望着桌上这空荡荡的碗,默默走到床前,躺平了下去。 好饿。 咕咚—— 咽了口口水,吴朋义一个鲤鱼打挺,垂死病中惊坐起。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又看了眼桌上堆叠着的剩下来的宣纸湖笔徽墨。 他还是得出去找活计!就照之前的计划那样,对,之前的计划。 吴朋义他之前的计划么,想得倒还是挺美好的。 具体是这样的。 简而言之,那就是他想搞话本! 最近这几年来,话本在坊间风头正盛,像他家主营的科举时文之类的,针对的主要还是学生们,但话本不一样,话本业务的市场前景十分之宽阔! 他家的书坊名叫伊洛书坊,“伊洛”二字有“伊洛之学”之意。 所谓“伊洛之学”也就是指指二程理学。 顾名思义,伊洛书坊的主营业务是科举考试用书这块儿,随着这些年来生意越做越大,他哥吴修齐彻底接手了书坊,并有意涉足于通俗话本事业。 吴修齐也答应他了,只要他能在没有家人帮助的情况下,成功干出一番小事业出来,他就把这块儿的业务都让给他做。 他从前吃喝嫖……不不不,“嫖”这个没有,吃喝赌,抹牌道字双陆古玩玉器养戏班子什么的,就没他不干的。 吴朋义认为,全家在通俗话本、吃喝玩乐这一块儿都没人比他了解更深! 想到这儿,吴小少爷果断翻身,拢紧了衣服,双目灼灼,马尾一扬,大跨步地又迈出了屋。 越县一处中低档酒楼内。 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男人,叹了口气,面有为难之色地望向了对面的二十岁左右的美少年。 “不是我不帮,只是我与宝晋书堂那儿情况,友乐(吴朋义)你又不是不晓得。” 少年一袭白裳,唇薄色润,鼻若悬胆,剑眉星目,漆黑的发垂落在颈侧,额上鬓角虚虚地垂落着暗红色的发带。 纤长的眼睫一瞥,美少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