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张衍:“我交了白卷。” 张幼双深吸了一口气,牙痒痒地问:“他们欺负你了?” “不算。” 张幼双:“看不起你?” 一语中的。 张衍不愿让她担心:“人不知而不愠。” 这这这…… 这倒让张幼双哭笑不得,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正因为之前当过孩子,张幼双深知孩子受了委屈回家,需要的只是当爸妈的一句宽慰,而不是居高临下的指责。 很不巧,她就是那种巨护短的人。 于是,张幼双果断牵起张衍的手,往屋里走。 “没事儿,这种傻逼学校咱们不上也罢。” 张衍手动了动,如冰雪般的脸上浮现出了点儿淡淡的笑意。 “嗯。” 心里却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 邻里之间可以说是没有秘密的,他交白卷的事儿,经由社学生的宣传,相信很快就会传遍左邻右舍。 他自己倒不要紧,他只是担心张幼双护短,听了又要与这些人置气。 下午自由支配时间里,张衍没再继续念书练字,而是带了个画架子出去画画。 张幼双管这个叫写生。 另一厢,这秦乡绅心里也跟猫挠痒痒似的,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少年这才得了这俞先生和陶老的青眼,竟然亲自来寻! 需知陶汝衡虽然不过是个翰林学士,但在士林中颇有声望。身为九皋书院的山长,他这些年来已经鲜少管事了,书院这大大小小的杂务一律交由被人代为处置。他自己这些年来则寄情于田园,神龙不见神尾,过得是神仙般潇洒的日子。 而这俞先生浑身上下清而淡,淡而远,很有些波澜不惊,沉稳锋锐的意思,一看就不是平常人。 邻里之间可以说是没有秘密的,正如张衍他交白卷的事儿,经由社学生的宣传,很快就传遍了左邻右舍。 陶汝衡与俞先生在秦乡绅的陪同下,亲自到杏子街上寻人的事儿,也像找了翅膀一样飞快传遍了整条长街,男女老少俱都闻风而动。 秦乡绅笑着将俞峻和陶汝衡带到了自家家里:“符合先生描述的总共有五户,我这就把他们给找过来。” “先生且在这儿歇歇脚。” “这可是九皋书院的山长!”曹氏轻轻拍着赵良衣裳上并不存在的尘埃。 务必使面前的少年一眼看上去最为秀丽挺拔,鹤立鸡群。 压低了嗓音,曹氏低声道:“良哥儿,你需得好好表现,若能得他青眼,让你进书院可不是轻而易举。” 这几天赵家可谓是抬不起头来了!谁能想到赵良竟然在九皋书院的招生考试上落了榜,输给了祝保才。 可怜曹氏如今再也不能款款地扭着小蛮腰,扮着小白花招摇过市。 她面皮薄,臊得几乎不敢再出门。 曹氏那叫一个恨啊,只能默默咬着手帕安慰自己。张幼双到底算不上什么正经先生!那是男人们的天下!还轮不到她过去挤! 听闻九皋书院的山长到了,曹氏脑子里叮叮叮直响,忙把赵良扯了过来,各种千叮咛万嘱咐。 赵良深吸了一口气道:“娘,我晓得。” 持这种心思的明显不止曹氏这一家。 这些社学生,前脚才和家里人嗤笑过张衍交白卷这事儿,后脚就被人从饭桌上给扯了起来。 “这张衍竟然真的交了白卷?” “可不是么?”一个社学生扒着碗里的饭,低低地嗤了一声,“娘你是没看到那周先生的脸色。”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探进来了个脑袋,冲里面笑道。 “诶唷,还吃饭呢!”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吃什么饭!” 那社学生一愣。 对方又笑道:“九皋书院的陶山长和俞先生来了!!就在秦老家里!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啦!” 这五户人家的少年很快陆陆续续地被找了回来,而且还不止五户。 这些社学生一个个都正值青葱年纪,衣着打扮光鲜。 或难掩兴奋地上前套近乎,或故作镇静淡泊的君子之风,矫揉造作之姿态,比之爱俏的小姑娘们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无一例外来之前俱都好好矫饰了一番。 俗话说这男人骚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儿了。 虽说前几天还话里话外地嘲笑祝保才找了个女人当老师,这回功夫,俞先生一过来,简直是纷纷摇身一变,变成了巴不能金主多看上两眼的娼家妓女。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