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回去就接受处罚,但是暗室……” “去哪儿。” “诶?” 面前的大佬眉头皱了起来。 张幼双精神一振,结结巴巴地说:“去、去救人。” 俞峻特平静地说:“我与先生一起。” “啊??” 略顿了顿,“救人如救火,我非是不近人情之辈,先生勿虑。” 若非他向来寡言,他甚至都忍不住想问。 他是不是太过冷肃,以至于令张幼双误会了什么,乃至吓到了她。 他真有这般可怖? 眼看着俞峻已经二话不说转身走了。 张幼双梦梦乍、迷迷糊糊地跟上了上去。 忙又补充了一句:“先生,如果身上有伤口,要小心血液和溃疡的渗出液。” 俞峻道:“多谢先生提醒。” 说着说着,已走到了暗室前。 小玉仙等人挤在暗室前,个个或迟疑,或恐惧,迟迟不敢上前。 目睹这一幕,俞峻眉梢微凝,一撩衣摆,信步就走了进去。 张幼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这样懵逼地傻在了门口。 说干就干,俞巨巨果然是个实干派吗?! 其实,她会以为俞峻心里至少会有点儿别扭的。 毕竟是个正统的儒家士大夫,对□□心存芥蒂也实属正常。 或许会保持距离,可是没有。 俞峻脱下了外袍,将刘月英整个罩了进去,抱着她走了出来,谨记了张幼双的提醒,尽量避免了多余的身体接触。 将刘月英抱出来之后,便转头吩咐门子去拿块木板过来做个担架抬出去。 “若没有木板,就扯块床单,拿两根较长的木棍前来。” 自始至终神色都没变,好像根本就闻不到这股扑鼻的恶臭,也没分半个眼神给这些腐肉烂疮。 如今看来……张幼双忍不住苦笑,脸上微热,还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扪心自问,如果是她,真的能就这样进去把刘月英给抱出来吗? 怕是不能的。 内心默默自问了一下,反思了一两秒,张幼双张了张嘴,由衷地说了一句:“先生……” 俞峻看了过来。 此情此景,她是真想夸点儿什么的,但俞峻的目光一看过来,张幼双就立马卡壳,在这如岩铁般深黑平静的眸子下,她绞尽脑汁地补充了一句,“先生……真是个好人。” 啊啊啊啊啊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内心小人瞬间僵硬,摆出个尔康手。 万幸的是,俞峻明显不知道“好人卡”这种东西。 他离她很远,像是对她视而不见,没有注意到她一般,半垂着眼帘说:“我做过一段时日的地方官。” “?”张幼双一头雾水。 这可不是普通的地方官吧,俞巨巨可是做过国|务院副总|理的男人。 “洪水过后,瘟疫四起,饿殍遍野,救灾时我早已司空见惯。” 张幼双慢了半拍,突然间明悟了过来。 这这是特地在向她解释? 可是说完这一句,门子已经叫来了几个龟公,抱着一块儿床单过来了。 俞峻走到了门板前,躬身指点了几句,撩起衣摆半蹲下身。 大概丈量了刘月英的身高体型后,将两根木棍裹进了床单里,自己又迈步上前,将刘月英抱了上去。 张幼双看着俞峻劲瘦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有点儿出神。 忽然就想起了一句话“十年孤矢丈夫心”。 这可不是孤矢吗? 虽然被贬谪,但依然如箭般,操守正直,行的端做得正,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