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低声提醒:“少主,他们是驻军。” 神容眉头一挑:“那又如何,驻军就能肆意动手?” 笑话,她长孙神容是被吓大的不成! 她又斜睨那汉子:“谁干的?” 汉子倒是不傻,避重就轻地回:“咱不过是按律办事,贵人若觉冒犯,军所也可按律赔偿个百文钱。” 听他这口气,倒还算让步了。 “钱?”神容朝旁伸手。 紫瑞马上取了怀中钱袋放她手上。 她接了往他脚边一扔,满满的一包。 她长孙家连矿都有,会在意这点钱? “这儿有百倍,够你把动手的交出来了?” 汉子惊地拎了下脚,诧异地看着她,自然不会去捡那钱,只好又道:“混乱之下动的手,分不清谁跟谁了!” 神容眼一转:“那好,你们做主下令的是谁,总分得清了?” 汉子不由得脸一僵,乍一见这女人,只觉得美得惊人,跟张画里走出来的似的,此刻却全被她架势给慑住了。 他只想速速解决,心一横道:“我,这里下令的便是我!” 神容眼扫过他:“看你装束,顶多是个百夫长,这么大的军所,你还不够格。” 汉子被噎住了,不想她眼睛还这么毒。 神容转着黑亮的眼珠四下扫视:“把你们做主的叫出来。” 无人应答,在场的那队兵只是盯着她。 神容看了一圈,目光忽而落到院中那间正堂,想起先前这汉子正是从里面出来的,方才还打发了兵卒进去,必然是去报情形的,抬脚便往那里走。 汉子去追时已经晚了,她纤影如风,直奔大门,一脚就跨了进去。 堂中窗户闭着,光线略暗,竟然也有一群人。 原本众人正在休整,或站或坐地啃着饼饮着水,此时眼神唰地投过来,气氛一片冷肃。 那汉子追过来,一声“哎”刚冒出半截,及时咽回去,停在门口。 神容眼神左右一转,面无半点怯意:“你们做主的呢?出来。” 这群人装束与那汉子类似,都是中规中矩的甲胄罩在便于骑射的短打胡衣外,看来都是百夫长了。 她判断得分毫不差,这的确是个庞大的军所。 然而听到问话,众人面面相觑,也只是饶有兴味地打量她,谁也不说话。 那汉子抵不住,跟进来无奈问:“这位贵人到底要如何啊?” “伤了无辜的人,你说要如何?”神容说:“不能让我的人打回去,那便叫你们做主的亲自出来赔罪。” 汉子眼都瞪起来了,哪有打个家奴要整个军所的头儿出来赔罪的? 这女人年纪不大,怎的如此不好对付! 神容也不废话,说完就往里走。 兴许是她这番话气势太足,里面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如旱地拔葱,严严实实挡住了她的去路。 神容眼一睨:“怎么,这是敢做不敢当?” 她的护卫已跟了过来,见状就要进门来护。 在场的可都是军人,又是有头衔的,哪里是吃素的,一改休整之态,手中拿起了兵器。 可这边也是长安来的高门贵族,手也纷纷按上了佩刀。 真闹起来可还得了。汉子跑过来,在两方中间一挡:“好了好了,咱有话好说成不成?” 神容抬手轻抚了下鬓发,反问:“我只要你们做主的出来给我个说法,是谁不好好说话?” 从未见过一个女子在这场合下还能气定神闲的,但这幅神情语调在她身上偏就浑然天成。 汉子语塞,又不得失礼接近,只能硬着头皮退两步再挡着。 神容面向上首,也不管那群挡路的阻碍了视线,继续往前。 那汉子边挡边退,直退到挡路的同伍身上,已无路可退,脸色难看的不行。 “行了。”忽来一句,低低的一把男人声音。 顿时,挡路的都散开了。 神容循声转头,右手边最多十步外,坐了个人。 那里竖着一排高大的武器架,更暗,她只能看见那人收着腿,随意坐在架前的一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