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我昨晚确实喝得多,以往可从没醉过。” 长孙信又看左右,眉头皱紧,合着她只在意自己这一回醉了? “你后面就全忘了?” 山英看看他,诚实地点头:“忘了,你说了什么事,要么再说一回?” 长孙信眉头一跳,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握拳在嘴边连咳好几声,仿佛是被呛着了一般。 正当这时候,大门敞到底,门内的人都出来了。 山上护军和杨郡君都现了身,一直送出了门,又在门口站了下来。 是山宗回头拦了一下,他身上仍然紧束着那身烈黑叠领的胡服,从山家的大门里走出来,一手从仆从手里接过了自己的刀,一手在身边的神容腰后带一下,走下台阶。 杨郡君许是被神容那番话安抚好了,这回没再抹眼泪了,只依依不舍地看着二人。 神容身上罩着墨缎披风,戴着兜帽,腰间环佩轻响,随山宗走到送行的众人跟前。 刚站定,山家人便立即都上前来向山宗拜别。 山家小辈,无论男女,从山昭到他那两个庶出兄弟,山英带头的那些堂兄弟姊妹,全都抱着拳行军中礼数,无一不在他跟前毕恭毕敬。 神容虽然早就知道他在山家的威慑力,亲眼见到,还是不自觉掀了掀兜帽,瞄了他一眼。 山宗只抬了一下手,众人才直起身。 东来已带人在旁边将车马备好。 紫瑞在摆墩子的时候,胡十一和庞录、骆冲等人都出来牵了马。 神容看见长孙信朝自己走了过来,看一眼山英,她却还在山宗跟前乖乖服帖地站着,轻笑着说:“待我走了,哥哥是要在洛阳待上几日,还是即刻就回长安都自便,就请山英帮忙安排吧。” 长孙信瞥一眼山英,大概是因为刚才的事还有些气闷,脸色不大自在:“你放心好了,不用顾念我。” 山英听了看过来:“好啊,这等小事便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好生招待星离,他若想回去,我也会好生给他送回长安去的。” 长孙信听了忍不住看看神容,脸上一本正经,却也没说不要的话。 神容冲他微一挑眉,提衣登车去了。 踩上墩子的时候,她稍稍身斜了一下,腰侧靠上一截刀鞘,是山宗用刀鞘撑了她一下。 他接着又走近,用手托了一下她腰,趁机在她耳边低声说:“你还是只在意你我就好了。” 她扭头看去时,他已带着笑,伸手去牵马了。 马车上路,在众人的送行中,还有一队山家军特地在后跟随,要一直送行出城。 山英目送着神容乘坐的马车远去,见她大堂哥提刀策马在旁,始终就在窗格附近,跟山昭小声感叹:“大堂哥对神容真是护到心底去了。” 山昭还没说话,旁边一声低咳:“你对旁人的事倒是看得挺明白的。” 自然是长孙信。 山英转头:“你怎么好似对我不大高兴,是不是还是因我忘了你说的事?都让你再说一回。” 长孙信脸上好一番变化,拂袖闷声就走:“我昨晚也喝多了。” 不喝多能说那些吗?他真是迟早要被山家人给气死。 …… 往幽州而去,一路顺畅。 天上飘起细密的小雪时,队伍已行至半途一座十里亭。 一行人在这里暂停。 亭外接连几匹快马奔来,又迅速离去。 胡十一拿着一封册子送进亭内:“头儿,赵刺史的上书已经送到长安了,方才那报信的兵说那几个关外的狗屁专使都离开长安走了,想必圣人应该最后也没点头。” 亭中围坐着一群铁骑长,都在用军粮,饮水。 山宗坐在最边上,嗯了一声:“自然没点头,否则也早该有消息来了。” 他其实有数,新君虽然年轻,藏着心思,但还不至于在长孙家刚立下大功不久后就又让神容去和亲,那样未免让世家功臣寒心。 他伸手去接了那册子。 胡十一道:“这是刚送到的幽州军报。” 山宗翻开看了一遍,很快就合上。 胡十一看他没什么表情,奇怪道:“是幽州出事了?” 山宗说:“没事,一点动静都没有。” 胡十一松口气:“那是好事啊,头儿你半路忽然说要他们来报幽州军情,咱还以为幽州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才古怪。”山宗将册子收起来:“孙过折来这一出,一定有什么目的,可幽州没动静,或许他的目的不在幽州。” 顿时亭中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 骆冲听到孙过折的名字时,白疤就开始一跳一跳地抖了,满眼的阴沉。 山宗坐了片刻,拿了身侧的刀站起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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